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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太阳已落山,厨房里飘着令人垂涎的肉香。
永亮早已把厨房门与窗关得死死的,那门太破,怕关不住味,便让永明在院里烧上几根艾草杆子,好把肉味盖住。
不知怎地,赵氏突然发了狠心,在锅沿贴了些黑面饼子。
这是莫菲成了喜鹊以来,家里做的第一回干粮。
黑娃一直守在厨房,急不可耐像个轱辘似的转着,赵氏夹了一块还没烂透的肉吹凉了给他解馋,黑娃连骨头也不舍得吐掉,硬嚼着,竟把一颗牙给蹦掉了,赵氏把那颗牙往厨房窗台上一放,笑说:“我娃又掉一颗牙了,掉了就会长新牙了。”
永亮看着那颗牙,哄着:“黑娃,回头二哥把牙给丢去堂屋顶上,这样新牙就长得又快又好。”
黑娃张着豁牙的嘴呵呵笑。
一直到肉烂透了,赵氏快速把肉与饼子分别盛好,又把昨天留着的那碗糯米粥倒到锅里热了再盛起,算是涮了锅,粥也沾上了肉味。
然后一手肉一手粥,快步往里屋走去,黑娃紧跟着她身后。
“喜鹊快点。”
永亮端着黑面饼子催着,将莫菲一把拉出门,转身把厨房门又关上。
永明适时又在院里点上了几根艾草杆。
莫菲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过吃只鸡而已,竟是要这样偷摸着护食?
不管她心中是什么感觉,很快她就被鸡肉的滋味给征服了。
舌尖才接触到鸡块就忍不住眯起了眼,长长地享受着,美好的感受甚至于让她的眼睛都湿润了。
有多久没有吃到肉了?
没有繁杂的调味品,油只是沾了沾锅而已,只一点自家做的豆酱和盐,起锅前加了一小撮奶奶不肯收的红糖提鲜。
竟能做出这般滋味?她的这个娘亲,一手惊人厨艺,一直没机会发现。
记得清云派她的小厨房专做吃食的妇人,是变着法子淘来各色调味品,变着法子做出各式花样来伺候她的胃,也没觉得有这般陶醉的滋味。
或者她的要求低了,只要是肉就满足了?
罢了,有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想什么清云派啊,根本没有中洲大陆了!
这里是大周朝,她是喜鹊!
那二百多年无上的精致与荣耀,在眼下的肉带来的幸福面前,仿若是一场梦。
或许那就是一场梦呢,她原就是喜鹊,不然,一块肉能这样幸福?!
这顿端午的晚饭,一家人吃着满嘴流油。
一点汤汁与饼渣滓都没剩下。
放下碗筷,永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娘,那只鸡还是我去卖,我卖的价比你高些。”
赵氏点头:“卖的钱给你大哥收好,回头我去镇上时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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