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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甫一入耳,锦年霎时惊觉,猛地抬首,“周姐姐……”
她的惊诧,周可恍若未闻,面色不改,平静依旧,只除了唇瓣那抹意味难测的笑,“当时我听见你们起了争执,你又哭着跑出去,不太放心,就想上去看看。”
说道这里,她略停一顿,神色渐渐有几分怔忡之意,“本来只是打算聊做安慰。
但……他当时情绪实在是糟糕,言辞举措也就不如平常稳当,几次三番的,我总觉得他好像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周可说道此处,便默了。
锦年思及当时情景,心中涩意漫延,说不出的滋味。
“你冲我们发什么火!”
当时,她愤愤的朝他吼,“有本事你去找她啊!
你大大方方站到她们面前去!
告诉她们你是谁,不要逃!”
“安瑞,如果我还有机会能见见我妈咪,我一定不会这样,平白让她笑话。”
竟是如此,她摔门离去后,竟还有如此一番缘故在里头。
当时被她那样一激,也不知……
“那他告诉你什么了?”
锦年问。
“他只赠我一个‘缘’字,再没别的了。”
周可摇头,“但我知道,他先前想说的不是这个,起码,没有这样简单。
再后来,也不知是急着去寻你,或是后悔了想要避开我,匆匆就走了。”
原来,他并没有表面上所呈现的那般坚定,想的那般通透,他其实……还是有所踯躅的。
锦年透过门缝,看见他的轮廓在昏黄灯火下若隐若现,无端端的温暖柔和很多。
“我幼时胆小怕黑,常常同母亲共眠,母亲睡着时并不安生,常常会不间断的唤一个名字,很久很久。”
周可说,“我猜,他全名叫安瑞,是不是?”
锦年先是点头,又疑惑道,“你们……不是一早就认识么?怎得你不知道他的名?”
周可摇头,“他没有用真名。”
锦年默默。
再无驳词。
“他没有说。
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上一句?”
周可深深吸了口气,迂回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般的,“安瑞,你,你们……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锦年喉头梗住,只觉酸涩难以发声,半晌才道,“你其实应该已经知道了。”
“多年臆想,一朝成真,实在太梦幻。”
周可苦笑,“何况有些事情,即使意料之中,也到底没有那样肯定。
你就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好么?”
思忖良久,再开口时,嗓音都有些喑哑:
“我带他……帮他找妈妈来着。”
锦年想了想,“是我骗他来的。”
“果然。”
周可明了的点头,“是不情愿呢。”
不情愿么?
锦年本能的想要称是,可一抬手,看着灯火笼罩下,融融相处的二人,看着小口啜饮着苦药,眉头轻皱,孩童一样使着小脾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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