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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明代的历史虽然也有所涉猎,但那也是浮光掠影一般,对于嘉靖一朝更是几乎一无所知,借时势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到底该怎么做呢?
程仲的脸上一会踌躇满志,一会又懊恼不已,一会喜形于色,一会又哀叹出声,幸好他坐在角落里,也没有人在意他,否则肯定会以为他是得了魔怔。
这里是程家的族学。
古代虽然也有学校,比如国子监、府学、县学等等,但那都是给生员就读的,也就是所谓的秀才。
至于启蒙教育,那就要各自想办法了,大明的统治者们可没那个心思建立什么九年制义务教育。
所以各式各样的私塾就建立起来了。
程氏族学便是程氏宗族为了培养后人而建立了,授业的师傅是一位老秀才程学毅。
“咳,咳。”
门外传来老气横秋的咳嗽,瞬间,屋内诵读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程学毅满意的点了点头,五十二岁的他已经作了十年的秀才了。
在程氏宗族都算是有地位的人,就是族长都很尊重他。
程学毅育有三子,尚有老母在世,那一升米的皇粮供给就显得不足了,执教族学也是为了贴补一下家用。
他右手拿着戒尺,缓缓却又极有节奏的敲击着自己的左手。
他的每一下敲击都让坐在下面的孩子心惊不已!
这里的大多数的学生都被程学毅打过手心,有的时候打得狠了,手肿的像发面糕一般,连筷子都拿不了。
这些孩子被程学毅打了,回家之后还不敢对父母诉苦,甚至将手藏在袖子中遮遮掩掩。
那时候可没有法律规定不允许老师体罚,而是信奉“严师出高徒”
的教条。
如果让父母知道自己在学堂被老师打了,不免又会招致一顿打。
过了一会,程学毅又咳嗽了一声。
学生们知道老师这是有话要说了,纷纷抬起头,诵读声也缓缓停了下来。
等到房中完全静下来,程学毅这才缓缓的说道:“县试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下月初八,距今仅一月有余,程俊、程廉你们两人宜加倍攻读,力争一名惊人,为我程氏一族争些脸面,也为末学后进树个榜样,你二人可记住了?”
程俊、程廉二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是有希望通过县试的。
特别是程廉,在程学毅教过的学生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但是程学毅对于他们俩考中秀才一点底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要考中秀才一般要通过三层考试,分别为县试、府试和院试。
程仲以前只知道科举考试很严苛,乡试、省试、会试、殿试,一路下来,进士及第的只有三人,加上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也就三百人左右,考中率比后世的国家公务员的录取率要低得多,也严苛的多。
却不知道在乡试之前,考生们还要通过三层考试,只是为了获得乡试的资格,这三层考试可以看做是科举的预备考试,通过了就是秀才,也叫生员。
这个看似简单的过程,却让百分之九十的人梦断于此。
程仲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就年龄来说,也是适合参加县试的。
但是程学毅却提都没提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程仲实在是太笨了!
程仲神游物外的神情落到程学毅的眼中,不由又让他增添了几分厌恶。
在程学毅的印象中,程仲每天不是趴在小桌子上哈喇子滴老长的死睡就是中了定身术一般两眼直愣愣的呆坐,今天依然是如此。
再看看程廉,程学毅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青春朝气,才华横溢,当年说亲的媒婆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的,唉,年华易逝啊。
程廉的意气风发不由让程学毅想了一个上联:“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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