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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尘刚要祭出两龙,陡然间想起临别前水神君所说的话,心生警觉,强行散去小水龙,祭出这条毛毛虫般大小的火龙,且只能停留在手背,无力驱策。
令他沮丧的还有一事,在神仙府里时水神君说了,往后他进入神仙府会越来越难,即便进入也只能呆上数日。
他悟出这手火龙变,全靠神仙府中的神仙气象以及两神君的点拨,方才勉强成功。
日后若有机会修习别的道法,再不会像今日这么简单了。
在神仙府中修炼,那里的一年只相当于现实中一个时辰,自己修炼上一天便能比别人多出十二年,若是那样只需数日便能突破到地品,随后破解霍国公的道符。
可想要毫无拘束的往返神仙府,却需修到天品境界......因此,即便安伯尘拥有神奇无比的神仙府也无法用上,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空有宝山却无法进入,只能看着它一天一天离自己远去。
“修行之途果真充满玄机变数,难以揣度。”
半晌,安伯尘低语道。
五日前,他和司马槿提出想要修炼,大多还只是好奇,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可现如今,即便他想停下脚步,额心中的那张道符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见识过了那方神仙府,第一次祭出道法,不经意间,安伯尘渐渐深陷,却连他自己也未尝发觉。
“红拂,今日先到这吧。
我得去国公府了。”
下午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日薄西山,已近傍晚,安伯尘向司马槿道别,转身下楼。
直到安伯尘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司马槿方才收回目光,面色复杂。
难以名状的情绪萦绕在她心头,这种感觉霍国公有过,萧侯也有过,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墨云楼,安伯尘。
原本掌握之中的事悄然偏移,变得难以控制,自打安伯尘回转琉京,他就好似一头脱缰的野马,表面上仍是其貌不扬的小仆僮,鞍前马后紧随“离公子”
,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谁都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小仆僮正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成长着。
王馨儿如此,霍国公如此,萧侯如此,一手主持了这幕戏的司马槿更是如此。
或许,也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刚刚才修出先天之火,转眼便能施展道法,如此人物,万里大匡,十三诸侯国,老祖宗所知道也不过五六人而已,如今又要多出一人。”
喃喃低语着,司马槿如画的眸里闪过一抹青华,将她那张素雅的“面庞”
染得妖冶。
安伯尘祭出火龙变的那一瞬,司马槿满脸惊诧,随后笑出声来,可对面发着怔的少年人却不知道,那个终日笑脸迎人少女心中杀机陡生。
这是世家门阀之人的通病,也是司马槿想抛下却又无法抛下的习惯——永远心生警觉,当断则断,当杀则杀。
若没这个习惯,在那表面风和日丽实则杀机密布的门阀中,她也无法一路走来,保全完璧之身,守住她的秘密,成为司马氏人人敬畏的冰公主,那一年,她不过才十二岁。
正房嫡出又如何,修道天才又如何,司马门阀起起伏伏,上千年不倒,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深入司马氏的血脉中,即便是老祖宗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不究。
门阀秽如沼,何能渡清莲。
想要挣脱出来,那就必须不畏肮脏,身陷淤泥,何况,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
晚霞垂落,司马槿淡淡一笑,散去莫名的情绪,眸里的青华也隐没不见。
“天赋卓佳却不自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江南琉京安逸慵懒,也让少女心情日复一日的开朗,嘴角浮起玩味之色,眨闪着动人的眸眼,思索许久司马槿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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