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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骨碌滚倒,热流暖洋洋铺出一地。
烛火在风中一摇,扑地流烟而熄。
馨律被扑倒在床,大惊间刚吸进半口气,嘴唇便被秦绝响软软封住。
这些年来她在无色庵中生活,儿时玩耍,长大念经,接触的也都是师父、师妹这些女性,连和她们说话时彼此脸贴近些都觉害羞,更何况此刻贴身挨肉的是个男人?她又羞又恼又急,奋力撑臂推去,忽觉舌尖有淡淡的药香渡入,意识到那是秦绝响刚才试药,残留在口中的味道。
想到自己错怪他之事,愧意一生,加之身上内伤未愈,力气刚刚提聚起来便又软了下去。
秦绝响虽然年幼,却是花间老手【娴墨:以不纯之身配至纯之心、至真之意,刺心之至】,擅能挑动女子的**,当下并不急于攻城掠地,只是紧紧拥住她,仿佛在熟透果子中啜取蜜汁般,贪婪地吮吸着,动作一阵粗暴,一阵温柔,轻车熟路地施展开去,将馨律接近空白的神思,带动得迷乱起来。
恒山派因出了雪山尼之事,上上下下的人都引以为耻,凉音师太怕自己这一代徒弟中再有人闹出乱子,更是隔三差五地提醒。
馨律虽然遵从师命、谨守清规,可是山中寂寞,偶尔放下医书,也会生出些许遐思,忖想雪山师叔祖当年是如何聪明睿智,却为何一遇上那少侠陈欢,便把持不定?男女之事,又究竟能快乐到哪去,令得世人如此痴迷?可是没有经历,无法强猜,脑中幻想出种种情状,百思难解,又不免脸红心跳,每每强自压抑下去。
此刻忽然间一切都无比真实地展开罩来,一切又都是如此的温柔、美好、贴心合意,身心陷入其中,自然也就再想不到去抗拒,就这样静静地交出了自己。
恍如隔世般的一夜沉沉而过【娴墨:删节得好,接转无痕】,馨律醒来,只觉全身骨节都散开了般遣倦、舒懒而又无力。
历经这一夜的浮浮沉沉,似乎找见了一个从未领略过的自己,明彻了身为女子的意义。
侧目瞧去,晨曦映白了窗纸,屋中桌宁椅静,木桶翻斜,水痕已干,略存其迹。
身边枕畔,秦绝响露着半个光溜溜的肩膀,支臂托腮,笑吟吟脉脉含情,正望着自己。
她忙伸出手去抻被,想替他盖好肩头,忽然发现伸出去的胳膊也未着寸缕,皮肤竟然白得让自己都陌生,脸上不禁腾地晕红,“呀”
地一声,将头缩进了被里。
秦绝响撩开被子一角,在她的光头上轻轻一吻,道:“姐姐,睡得好么?”
馨律一骨碌在被窝里扭转身子,缩成一团捂住了脸。
秦绝响向前一拥,贴上她光滑温暖的后背,凑在耳边柔声道:“等把头发蓄起来,我就用八抬的大轿迎娶了你,到时候,你就是秦家的好媳妇、我的贤内助、堂堂五品千户大人的夫人,咱们两个从此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呢,再给我生它十七八个大儿子……”
馨律耳珠本就被他呵得生痒,一听要给他生儿子,简直要当场羞死,身子一拧,便想要在他怀抱中挣开。
秦绝响忽想起刘金吾的话来【娴墨:前文真非闲笔】,心知此时可是关键时刻,若是让她转了心思,今生今世也难再掰得回来,赶忙一扳雪肩,将身子贴压上去,在她素香唇上柔柔一吻,望着她眼睛郑而重之地道:“小弟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便一心一意、永生永世、死心塌地,好好爱你。”
这十六个字犹如拴着花铃的鼓棒儿、灌满红豆的椰槌儿,和着迷人的韵律,连续地击打过来,打在馨律的胸腔,好像击打在蒙尘的鼓面,一时尘埃跳舞,岁月蒸腾,烟姿媚起。
眼前是他,却仿佛已看不见他,只看见下面这对柳叶样儿的眼睛,那眼睛湿润而明亮,像雨后的星空,馨律有一种被这星空包裹的错觉,仿佛自己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地站在荒山夜岭。
【娴墨:写星空,正对夜岭】秦绝响捉了她手贴在自己腮边,眼巴巴地望过来:“姐,只要你答应了我,咱们两个没娘儿孩子,从今以后便相依为命,开开心心地成个家,在一起过日子,姐,你说好不好?”
说话间,拉着她的手儿不住在唇边轻吻,吻一下,便央问一声:“好不好?姐,你说好不好?”
一句话将馨律从小到大对亲情的渴望全部都勾了起来,望着他还没消肿的脸蛋和胸肩各处掐拧的红印,一时歉仄之极,想着他自大同分别以来的执著相思、这些天来衣不解带的伺候、以及给自己喂药、洗脚、夜来的温存,刹那间生为女性的柔情漾出心底,断锁崩闸般将诸般戒律清规冲破、陷落开去,此时此刻,什么经书佛语都变得那样虚幻、遥远和不实,觉得只有眼前这人儿才是真真切切、可靠可依。
她微点下颌回应,鼻腔中发出浅浅的“嗯”
声,一如同龄少女的风情。
这一个“嗯”
字极其轻微,却如一声天籁在秦绝响心里炸开来相仿,他搂着馨律不住贴脸儿、亲嘴儿、又拱又蹭,欢喜得仿佛泥土里打滚儿的小猪一般。
馨律见他如此,也笑了起来,感觉自己从小到大面对清灯冷佛,从来就没有如今这般开心快意。
欢喜间就觉小腹侧有东西热乎乎地,秦绝响同时笑着往下钻,她登时大羞:“这大清早的你又……”
就觉下身一滑,在柔软的刺痛中再度绽放了自己,眉头不由自主地一蹙,眼媚成丝,轻轻将下唇叼起。
罢了,罢了就算是毒,就算背负千重业力……也由它……也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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