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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中,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自己是何人、来自何方。
唯独只在这一方天地中游『荡』,飘飘渺渺,只觉身子轻薄如纸,仿佛只有一道微风吹来,就要分散而去。
忽然间好像平地惊起一声炸雷,顿时灵机乍现,猛然醒悟。
那虚无缥缈的身形也渐渐变得凝实,虽仍不沉重,却能脚踏实地了。
徐子青睁开双目,眼前是一片漆黑。
不见前路。
恍惚间,徐子青记起来,他此时该当是溺水了的,应沉在湖底,化为尸骸。
却不知为何现下还有意识,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身子虚无,他以手触『摸』,却能『摸』到实物,只是泛着凉意。
略为思忖,徐子青以为,自己此时,或者不过是一介魂魄。
既然连重生、修仙之事亦有,他死后有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毕竟四周太过黑暗了,且没有半点声响,如若就这样呆在此处,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变得疯狂。
暗暗有了决定,徐子青迈开一步,踉踉跄跄地往前面走去。
没有光,不识路,一切只能凭靠直觉。
徐子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在前面发现了一点白影。
这样黑暗之处,怎么会有白影?又怎么看得清白影?
心里正觉得奇怪,但转眼也是狂喜。
勿论前面有些什么,也总比他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不知岁月得好。
于是徐子青加快了步子,往那白影的方向而去。
大约是走了有上千步,白影愈加清晰,原来是一个石台,安在一片漆黑之中。
而石台上端坐着一个人,垂目闭眼,长发委地。
那是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看不出他的年岁,却有一身极其骇人的气势。
他脊背挺直,眉目间似乎凝聚着万年不化的冰雪,无情无心,无忧无怖,无喜无怒,仿佛一柄寒剑,顶天立地,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这样的一个人,容颜如何已然不是重要的了,因为他周身被一团强烈的剑意包裹,使人觉得,他就是剑,剑就是他。
而剑意之中又带着无边的杀意,哪怕只是稍正目瞧他一眼,就仿佛连神魂都要被冻住一般。
即便他与无数人站在一处,也永远不会被人忽视。
人们总会第一眼看见他带来的冲天剑气,第二眼……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了。
徐子青走得近了,忽然站住。
他已经明白,他之前所见到的白影,正是这穿着白衣的男子。
这个男人身上的剑气混合着杀意,太过可怕。
徐子青曾经见过使剑者最强的,是已经筑基期的徐紫枫,也曾为他那阻拦同级修士法力的一剑惊艳。
可在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哪怕他一动不动,甚至连眉『毛』也没抬一下,那一剑的剑气,在他面前已经是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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