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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痛苦的是,热水瓶爆开的瞬间瓶身的玻璃碎片刀子般扎进她的身体里,胸口、腹部、四肢……抡壶的手伤得最重,一片碎玻璃扎进手腕,已经刺穿了,鲜血直涌。
“疼么?”
夏芍走过来,自进门后,第一次开了口。
她语气极淡,漫不经心,却叫人莫名发冷。
冷以欣睁开一只眼,脸上已经被烫得发红,另一只眼已经睁不开。
刚才开水迸开的时候,烫伤了她一只眼,此刻整个左边头脑都刺痛得发懵,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
夏芍的声音在这疼痛里清清淡淡,“用开水把人泼醒,你真是天才。
受你的启发,我试了试,你不介意吧?”
冷以欣的一只眼猛地睁大,眼里是不可思议。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她当时就在门外?可如果她在门外,为什么没有马上进来,而是由她在办公室里虐打她父亲?
夏芍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目光冷淡地往冷以欣受伤最重的手腕上一落,淡道:“不过,我觉得用绳子绑人这招太老套,捆得再紧也不过是磨破皮,我更喜欢干脆点。
比如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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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般的语气,利落的动作,冷以欣瞪大眼时,夏芍已一脚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已经扎透了的玻璃片,此刻如刀刃般,一刀,切下!
一只女子的手,血淋淋地落在了血泊里。
冷以欣强忍着剧痛,口中却喷出血沫来,断掌处汩汩地涌出鲜血,女子倒在一片狼藉的玻璃渣里,场面血腥得让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温烨已经帮刘景泉解开了绳子,刘景泉却坐在椅子里,被这场面惊呆了。
他跟夏芍相识五年,至今还记得她十五岁那年一身白裙,邻家女孩般跟着李伯元出席拍卖会时候的样子,包括这些年,在他眼里,夏芍一直是任何场合都气定神闲宠辱不惊,他从来都没见过她这么狠绝的一面。
她、她不会打算今天在他的市长办公室里杀人吧?
夏志元也已被松了绑,此刻正被温烨扶着坐在地上,温烨暗地里以元气帮夏志元调息内腑,他却感觉不到,只是呐呐盯着女儿。
他知道女儿自小习武,这事儿她说过了,可他从来没见她动过手,而且还是活生生将一个人的手切了下来……
夏志元也看呆了,夏芍却背对着父亲,道:“送我爸去医院。”
接下来的事,她不想让父亲看到。
“嗯。”
温烨应了一声,不等夏志元反应过来,便扶着他出了市长办公室,打车去了医院。
办公室里,夏芍面朝着冷以欣。
冷以欣此时脸上已经红肿起泡,面目全非。
从夏芍进门起,她被暗劲震了两回,内腑已经受伤,现在又受了这一番折腾,头脑早已晕乎乎。
她看着夏芍站在她面前,视线却已模糊,强忍着睁了两次眼便疲累得想闭上。
夏芍冷淡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这就撑不住了?这怎么行?我答应你了,要送你去见你的父母,可不能食言。”
冷以欣意识模糊,却还能听得清夏芍的话,顿时内心一怒,剧烈的起伏让扎在胸口的玻璃刃割着肉,她顿时疼得一个激灵!
“不过,你确定你父母见到你,他们还认识你吗?”
夏芍走到冷以欣身前,缓缓蹲了下来,看着冷以欣倏地睁大眼,目光没有焦距,却偏偏倔强地死死盯住她。
夏芍目光再寒,伸手,抓着冷以欣的头发,往地上一撞!
砰!
刘景泉心口一紧,听夏芍道:“你的脸就算完好的,大概,他们也不认识你了。
你这副样子,谁认得?你自己认得吗?”
冷以欣额头剧痛,眼却瞪得圆,她自己认得么……有的时候,照着镜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悲哀、愤恨,所有的情绪还没有涌上心头,冷以欣便觉得自己的头往地上又是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