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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便。
您只管告,我可不承认。”
吕管事气结,站在那里喘粗气,一把花白胡子乱颤着。
碧桃就道:“您老硬顶着有什么用,惹了姑娘事情闹出来,您老几十年的老脸可就没了。
侯爷向来重视脸面,何况又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一发火当场打死您儿子也说不定,您一家子别指望再在府里享福。”
如瑾止住碧桃,朝吕管事温言道:“您老何须如此生气,只要日后听从我的吩咐,我自不会与您为难,一如既往尊重您。”
吕管事杵在那里,神色不断变幻,如瑾笑道:“您老不必急着答复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然后就不再理他,带了碧桃出去。
贺姨娘和几个小丫鬟正在外间等着,中间隔了次间,她们只听得里头吕管事发火,具体什么也听不清,贺姨娘一见如瑾出来就担心的问:“姑娘和吕管事怎么了?他是积年的老人,姑娘轻易别跟他硬碰硬。”
“已经碰了。”
如瑾笑笑,朝西间那边扬脸,“小彭氏还在里头?”
贺姨娘想劝几句,听见小彭氏就将要劝的话放下,先说起这个,“药好了,伺候侯爷吃药呢。”
往日她都能凭着身份将小彭氏打发走,但无奈昨夜不小心惹了蓝泽,蓝泽不想见她,于是小彭氏又趁机占了先。
如瑾看她脸色也猜出几分,便道,“姨娘不必忧心,且忍耐几日。
我先走了,若是父亲问起,就说我来看望过了。”
贺姨娘没明白“忍耐几日”
是什么意思,随口答应着,送了如瑾出去。
回来之后蓝泽那边还是不愿意见她,外院她又不好多停留,看着小彭氏的笑脸也觉刺眼,便带了人也回了内院。
……
一连两日,蓝府都处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明明曾经父女翻脸动了刀子,明明朝上有了那样的恩赏,然而这两日,外院内宅都是按部就班的过着日子,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似的。
唯有蓝泽病床上偶尔的咆哮和老太太一直没停的絮叨,算是宅子里比较突出的响动,其余的,都是风平浪静。
内宅里,仆婢们经了观刑一事之后,虽是心中各有思量,且有不少人等着看如瑾母女的笑话,但在蓝泽未作处置的当口,谁也不敢造次行事,只怕又被如瑾当成了儆猴的鸡。
而外院里,原本因了赐宅旨意而喜气洋洋的众仆役,也被吕管事弄得有点蒙,不知这位向来有分寸的老管事闹的是哪一出。
御赐宅院的大喜事,吕管事偏偏自作主张跑去外头请了算命的看卦,说是最近蓝府不宜搬迁,需得过上至少一个月的才能筹谋,一下子把搬家日期拖了许久出去。
蓝泽自然是不高兴,听到消息就从病床上坐起来指着吕管事骂了一通,奈何吕管事咬死了这事就是不松口,一时老太太还知道了,也帮着吕管事教训蓝泽要信奉神明,无奈蓝泽只得暂缓乔迁,于是内外院子收拾箱笼的事情就暂时搁置,谁也不再提起。
消息传到如瑾耳中时,如瑾正坐在桌前挽袖持着细毫笔,替秦氏描小儿衣衫的花样子,听蔻儿学说外头的事,只是笑了笑,挥手让蔻儿退出去了。
碧桃伺候在一旁,咧着嘴惊叹:“姑娘真把老家伙挟制住了!
这下看他还敢不敢跟咱们摆老管家的款,连姑娘都不放在眼里。”
想了想,又道,“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姑娘,告吕平的那家人姑娘怎么安置的,奴婢一点都不知道呢,是孙妈妈安排的么?”
如瑾扑哧一声笑了:“哪有什么安排,那家人早被吕管事赶出青州了,现下在哪我怎么知道,连状纸都是我自己改了笔迹乱写的。”
“啊?”
碧桃目瞪口呆,“姑娘您原来是……是彻头彻尾骗吕管事啊?”
“也不算骗啊,吕平害人家姑娘上吊确有其事,不还是你告诉我的。”
“那是小三子在外头留意出来的。”
碧桃怔了半晌才算回过味来,回想当日在外院跟吕管事对峙的情景,只觉匪夷所思,“姑娘真是……吕管事这算吃了大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