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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文冷笑道:“长安路上,来来往往,孰不为名,孰不为利?我看这蔡京谈吐之间,倒是又有干材又有文章的。”
石越心道:“若是蔡京没本事,徽宗那样的才子皇帝能看中他?”
不过这番话却是不能说出来,只笑道:“改日看看他的情形再说吧。
三年一任,回来若不能试馆职,不过由县尉而主薄罢了。
倒是如今李敦敏和柴氏兄弟,须得好好想个法子。”
司马梦求听到这话,正色道:“大人,这不是正理。
让他们进馆阁,有害无益。
便留在京师,得个美职,又何益于事?大人岂可和那些庸官一样?”
说话间已有责难之色。
石越见李丁文无可无不可,倒是*点了点头,便笑道:“纯父不要误会。
我和潜光兄早就计议过,他们安置在朝中,并不能为国家百姓做点什么,于他们也并没有好处。
反倒我石越真变成结党营私的小人。
君子爱人以德,况且李敦敏和柴氏兄弟也是深明事理之辈,我不过是想着给他们谋一个大县知县、主薄罢了。”
李丁文知道石越其实是意志坚定之辈。
当日既然定策,让王安石争馆阁,他们自己则争取在地方做点实事,本来这一科的白水潭学员,还有范翔等人,若留几个人在京师,本不困难,石越却终是一个也没有留,全是派到地方上做县尉、主薄去了,只有状元公佘中按例是大理评事。
因此可知这主意拿定,石越便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他倒并不担心。
这时见石越一边说,一边起身吩咐侍剑备马,便知道他是想连夜去会旧友了。
忙说道:“公子且别忙,今日刚得消息,韩绛和孙固都见过皇上了。
明年灾荒之事,只怕明日皇上就会诏见,且先议定个章程。”
石越早已到了前门外,口里说道:“那事不急在一天两天。”
一边上了马,扬长而去。
似李敦敏、柴氏兄弟、唐棣、桑充国,本来是他初到这个世界结识的几个朋友,因此感情上就不同一般,何况大家还算志同道合。
只是现在桑充国虽说成了自己的大舅子,又看在韩梓儿的面子上,表面上往来虽又如从前般频密,但内心却是不可避免的一*一日疏远。
与唐棣倒还好,只是他是直性人,毕竟不惯于勾心斗角之事,很多话也不好多说,只任他在苏辙手下做事,实实在在做点事业,他反而心里踏实。
因此若论石越的内心,倒颇有点想念李敦敏和柴氏兄弟,特别是李敦敏,当年就对自己十分仰慕,心眼又灵活,又是死心塌地的信服自己支持自己,论情谊又是旧交,所以石越的本意是要把他留在京师的。
只要他向皇帝推荐,应个馆阁试,得个清职,自是易如反掌。
不料被司马梦求一说,他也知“成人不自在”
,自古以为,纵性妄为能成大事的人,那是绝没有先例的。
少不得只有收拾这心思,好在想想自己说不定马上出外了,倒也不是十分耿耿。
一边想着,一边轻骑到了桑府。
他这边方才跃身下马,那边桑府的门人早已看见,连忙过来接过马去,口称:“姑爷。”
就要着人进去通报。
石越忙笑着止住,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老远便听见欢声笑语之声,烛影窗边,便可见几人觥筹交错的身影。
石越大步进去,高声喊道:“若是喝酒,怎少得了我?”
他甫一说话,里面便早有人笑道:“我早说石子明岂是朱门早达笑弹冠之辈?他知我们在此,今晚必来。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