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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就是如今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然她有些想找个人问问无归去哪了,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家人,大约也是唯一一个此时能给她送嫁的人。
此时上了妆,被人扶着起来换上洁白的嫁衣,不似人族那样出嫁时金冠凤钗,狐族的新娘打扮反而淡雅朴素许多,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白色的靴和白色的嫁衣,只有金边描花看着有些喜庆,花眠好奇地问过上官濯月,为什么狐族的嫁衣是这种颜色……
当时上官濯月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伸手拉扯了下她的袖子:“是不是看着像是丧葬的敛衣?”
花眠尴尬地点点头。
“本就是这个意思,大约就是意为‘从一而终,至死方休’的寓意吧。”
上官濯月是这么解释的。
这样的说法虽然有些奇怪,倒也符合花眠的心意。
上官濯月是皇子,所以眼下在花眠眼前伺候的都是宫里派出来的老嬷嬷,在花眠把嫁衣穿好之后,便又被宫娥扶着回到铜镜前,散了发,那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用颤颤悠悠的手拿过了放在梳妆台前特制的雕花桃木梳子,给花眠梳头发——
“一梳梳到尾。”
那梳子从头顶轻飘飘地至发尾,扯着头皮,麻酥酥的感觉。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花眠坐直了身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尾上了一些红胭脂扫尾,着实喜气,她试图勾一勾唇,露出一丝丝笑意。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笑着笑着,唇角又忍不住放下了,非常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她在浮屠岛上,紧挨着藏剑阁书房的小院子,里头还种了一些专门倒腾来的无量花,从今往后,也不知还有没有人能稍微照顾它们一下。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它们原本种在峭壁之下好好的,本不该强行将它们移植。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啪嗒”
一声。
窗户外的屋顶之上,有什么陶瓷的东西咕噜咕噜滚下来,落在屋外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发出好大的声响。
老嬷嬷梳发的动作一顿,宫娥拢着袖子到窗边看了眼,只见摔在一楼门前的只是一个酒瓶,遂放松下来,缩回脑袋抱怨:“也不知道哪来的猫儿,叼来个酒瓶又滚下房檐摔碎来,倒是取得个‘岁岁平安’的吉祥兆。”
这宫娥也是个会说话的汤姆猫,房间顿时又恢复一片喜气。
花眠梳好了头,挽好发髻,老嬷嬷说,姑娘往后嫁为人妇,可不能再像是少女般披散着发,花眠点点头,抿起了唇,白色的盖头落下遮挡住精致的妆容。
花眠站了起来,面朝窗外的方向拧了拧头。
“猫。”
她的嗓音有些低沉。
“怎么了?”
距离她最近的宫娥微微弯下腰,凑近了她。
“……猫,”
花眠扶在宫娥手臂上的紧了紧,“赶走了么?”
她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气喘的短暂气音,仿佛听上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又像是有些哽咽……然而仔细侧耳倾听,喜帕之下,少女却安静得仿佛呼吸声音都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
那宫娥听了,只当是新娘子即将过门的不安和激动,笑着探头瞧了眼窗外,屋顶上倒是什么都没有了,一阵寒风过境,卷起雪尘,屋顶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赶走了,”
宫娥依然是笑吟吟的,“姑娘怕猫么?”
片刻沉默。
这才听见低着头的人小声地“嗯”
了声,安静道:“有些过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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