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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地接下他的拳头,齐骁眯起眼,“我看是你又卖温柔,扮知心献殷勤,骗人家缺爱的小孩子吧。”
他再了解齐谨逸不过,他天生一身亲和力,不管动没动心,对人都是一副温柔模样,挂着一张笑面,衣冠禽兽,文质彬彬,看起来事事关心,实则全不上心,每说一句话都是温柔陷阱,扮诚恳扮深情信手拈来,勾得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等他全身而退,别人还要审视自身,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商场如是,情场亦如是。
最狠不过深情渣,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事了拂衣去,徒留伤心人。
大体被他说中了六七分,根本性质却完全不同,齐谨逸耸耸肩,不与他争高低,只说:“他不一样。”
齐骁像在听他讲笑话,“怎么不一样。
小孩子最麻烦,等他被你骗到手,一定闹你要公开关系,那时你怎么办?甩了人家?”
“不怎么办啊,他要公开就公开咯。”
齐谨逸答得轻轻巧巧,“又不会怎么样。
曼玲肯定站我这边,那蒋家也就站在我这边了。
凌老头子已经在ICU躺了半年,能管什么事?凌家那几位世伯养在国外的小孩少说也有三四个,本身也轮不到凌子筠继承。
他要是真的想要凌家的家产,那我帮他争咯,或者把齐家属于我的产业送他都可以,比凌家值钱吧?我自己在英国也有根基,他想待在哪边都ok。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什么都没了,也不是没能力养他……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齐骁和齐添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齐添喝水压惊,齐骁问他:“……齐家的产业,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齐家不似别家般内里刀光剑影兄弟阋墙,几个同辈之间关系好得简直超现实,不是因为他们懂谦让性格好,知道要兄友弟恭齐力断金,而是他们太明白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
就好像他早早投身黑道,齐添选择读艺术,齐谨逸刚成年便避走国外,大家明面上都说是兴趣所致,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两位大哥作为长子,从小接受的栽培教育就与他们全然不同,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大哥确实比自己有能力,有能力把控齐家,也有能力弄死他们,才本份地拿着属于自己的一小份产业,避掉锋芒,各走旁支,再一齐回过头来支援齐家,曲线救国地让自己手上的产业升值,才有齐家如今和谐繁荣,一家独大的景象。
换而言之,他们现在手上所拥有的齐家产业,都是他们牺牲了野心和私心才换来的安稳保障,是一份委曲求全的例证,而齐谨逸居然就这样随口把它许给了凌子筠。
“这不是重点,”
齐谨逸闲闲点烟,无视齐骁见鬼一样的表情,“重点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我愿意送,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要。”
齐骁无话可说,只能抱拳,“ok我服,你们仙人拍拖的层次太高,我望尘莫及。”
“不说这个啦,”
齐谨逸笑着推了齐骁一把,看向齐添,“我大致有想好几个元素,拜托你帮我组合设计一下,Breaux的画过两日从英国直接寄到贵府,麻烦你尽快出几张稿子,不然我都不敢在他面前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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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呈穹顶状挑高,正中的吊式水晶灯从意国定制,垂下来的粒粒晶石都切分完美,四射出璀璨流光,华丽大气又不显得刻奇。
会场里举杯交谈的皆是面孔青葱的小辈,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不像在会所派对或是赛车场中那般放得开,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有些生涩,却都已初显出了一派上层社会的气质。
凌子筠对这类活动一向能避就避,原本想一直拖到十八岁成年礼,可惜这次凌家世伯出面发话,一定要他参加,纵使他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地按dresscode着西服打领结,端着香槟步入会场。
他当然不会主动与人攀谈,清楚他身份的人也不会贴上来,更不会有人在这里来找他麻烦,所以他只用挂着微笑,尝点酒味便能完成任务,倒也能够接受。
跟几个相熟的面孔简单打过招呼,他就敛回了脸上的表情,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当壁花。
齐谨逸拿着香槟倚在厚重的幕帘边,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视线从凌子筠踏进会场的那一刻起便绑定在了他身上,看着他贴上微笑的假面与人打招呼,转身后又迫不及待的收起,一派闲适地站在角落,一个人喝着酒,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真是十足可爱。
没忘记曼玲的嘱托,他以凌子筠为圆心,打量了一下会场里的人,不意外地看见几个那晚围堵过他的人。
他没有现身的打算,这本来就是晚辈的主场,他只用远远地看着,保证凌子筠不出大问题就好——当然也有些私心在。
毕竟这种为了组建交际网而设的场合,从来不缺想借机往上爬的人。
华灯映射下,他眼睛扫过一圈会场,简简单单便数出几个表情拘谨,眼神又难藏野心的男女。
齐谨逸虚着眼睛,看见其中一个女生与身边正谈话的男伴低语了一句,那男伴不耐地摆摆手,她便捏着裙摆,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应该是王家的女儿和黄家的儿子。
他记得黄家眼下在竞标一个大项目,放出的风声都说十拿九稳,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而王家从两年前就难掩颓势,这个月却突然有了复苏的势头——
不过两分钟,王家女儿就走了回来,却没按原来的路线走,而是从桌上端了杯酒,往凌子筠那边走了过去。
齐谨逸挑了挑眉,抿了一口杯中爽甜的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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