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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下人得胜于失,我这天子自也坐得安稳,若天下人失胜于得,纵有礼仪约束,我这天子也做不安稳啊!
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在旁边看乐子的邹忌,突然看向子让笑道:“不知端木部长如何看?”
姬定的前半句话,乃是引用杨朱的主张。
让我拔一毛,而使得天下人获得幸福,我也不干。
后半句乃是他自己的理解,我亦是天下人,让我牺牲幸福,也就是让天下人牺牲幸福,不可取也。
最终从君主的角度给出的结论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是墨家的思想是主张奉献精神,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一个一毛不拔,一个一毛不留。
姬定并没有偏向儒家,也没有偏向墨家。
子让抚须道:“为与不为,在于个人,而非吾所欲也。”
惠施立刻道:“既然如此,为何端木部长反对厚葬?”
子让道:“我非反对厚葬,我只是反对厚葬为礼。”
厚葬若是礼,那薄葬岂不是非礼。
那自然要反对啊!
这些人都是文坛大家,他们坐在一起,不成派系,都是无差别攻击。
能揶揄就揶揄。
能杠就杠。
主要还是这天子好说话,随便他们怎么说。
孟子沉吟少许,又道:“最近臣遇到一桩案子,一时不知如何判决,还望天子能够给予臣指点。”
姬定问道:“什么案子?”
孟子道:“其实这案子很简单,只因其中一位证人乃是凶手的儿子,就法而言,儿子必须出庭作证,但就礼而言,儿子状告父亲,这似乎又不妥,不知天子以为该如何判决?”
不亏圣人,真是够狠得,好在我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
姬定心里自然清楚,孟子此问是何用意,这个案子显然就是礼与法矛盾。
就法而言,肯定是要大义灭亲。
但是就礼而言,子若告父,那便是大逆不道啊!
姬定笑道:“这法律不外人情,若是强迫子告父,那也绝非好法。”
孟子抚须一笑,正欲再言时。
姬定马上又道:“但若强迫子不告父,亦非是好法。”
孟子稍稍一愣,问道:“那到底该怎么做?”
姬定道:“由其子自己决定,另外,可在律法写明这一点,亲人可免于作证,除非他自己愿意。”
顿了顿,他又道:“我所希望的是,法律乃是捍卫道德的底线,而非是上限,此乃礼与法之别。”
孟子听得是连连点头,这个说法他非常能够接受,捍卫道德的底线,可见这道德的重要性,道:“天子高见,臣心服口服。”
可说着,他立刻反问道:“可是如何在教育方面说清楚这一点。”
孟子与子让天天争。
争得其实不仅仅是理,也涉及到一点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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