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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业却没有听到,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英俊的面庞满是阴郁之色,双目更是通红。
忽然,他起身抬手用力扫掉桌上的茶具,瓷盏碎裂声中,是萧业藏不住怒气的厉声,“她就这么想离开我?”
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却又充斥着无尽的痛苦和难过。
“为什么……”
萧业撑着桌沿低着头,声音沙哑极了,“为什么她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在改了。”
“我在改了啊。”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成亲三载,相识十数载,兰因为何能够这般果决,说断就断。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从前萧业并不怀疑兰因对他的爱,即使有许氏那桩事,他也相信兰因心中是有他的,如果兰因心中没有他,她不会对他这么好,可如今,他忽然不确定了。
如果她真的爱过他,怎么会这样对他?
想到兰因或许从未爱过他,萧业整个人都处于极致的暴怒和痛苦之中。
他此时低着头,周安并不能瞧见他的面貌,只能小心翼翼问道“世子,那我们今日还去吗?”
他以为萧业不会回答,未想到男人说——
“去?”
“去做什么?跟着她一起去户部跟她和离?她做梦!”
萧业阴沉着一张脸,他说完忽然抹了一把脸站起身,他的袖子还湿着,此时湿答答落着水珠,短短一会功夫就在他所站的地面洇出一团湿润的痕迹,他却好似并未察觉,依旧冷着脸说,“你去和她说,想和离,除非我死!”
“萧家没有和离,只有寡妇!”
他说完也不顾周安是何反应,径直往外走去。
“世子!”
周安见他离开,连忙追了几步,却没能追上,他站在原地看着萧业离开的方向,抬手按着额角头疼不已,等外头徐管家派人来询问何时出发的时候,周安叹了口气,知道世子不会去了,只能自己骑马赶赴清风楼。
清风楼外。
兰因约的是戌时,却早一刻就到了,她没有让人等的习惯,即使面对萧业,也是如此。
“主子,到了。”
马车停在茶楼门口,停云回头和兰因说。
兰因轻轻嗯了一声,由着停云替她戴好帏帽,嘴上却笑,“不戴也没事。”
又不是没出阁的小姑娘,被人看几眼对她而言实在没什么大碍。
停云却不肯。
如今城中流言不断,清风楼又是城中有名的茶楼,虽说这个点人少,但也难保碰上熟人,她可不愿那些人打量主子,等仔细替人戴好,确保一丝都瞧不见的时候,停云这才扶着人走下马车。
松岳早已把厢房安排好了。
兰因没让他跟着,只由停云陪同踩着阶梯上了二楼厢房。
正是靠着汴河的一边,没有摊贩铺子,十分安静,兰因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外头风景,而停云便在一旁煮茶。
只是相比她的悠然自得,停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水煮开了才回过神,听着水开的声音,她连忙收回思绪,待把泡着武夷茶的茶盏奉到兰因面前,她看着依旧望着外头风光的兰因,略一迟疑后问道“世子会来吗?”
兰因闻言,难得没有说话。
若是从前,她自是会笃定答会,可如今……她的确是有些看不懂萧业了。
于是实话实说,“不知道。”
她双手握着茶盏,轻嗅茶香,语气闲淡,“不过他来不来都不重要,我只需让他知道我是何态度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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