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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这个年,我不在您身边,您有没有顾好自己的身体?您年纪大了,三高,酒是万万不能再碰的了……您要是觉得烦闷,就……就找爸下棋,爸的棋艺比我还差,您肯定赢得开心!”
房顶上有人酒后疯言,房檐下有人哭作一团。
“呜呜呜……小姐……”
这是阿六。
“呜呜呜呜呜呜……小姐……”
这是十七。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
这是柳暗。
“你哭什么哭!
时辰不早了,不是说一会有场大戏么?走,去准备准备。”
这是柳瓷。
江凭阑自然没有听见檐下人的对话,酒喝多了便忍不住又打出个嗝来,她摆摆手把酒气挥散了,仰头又喝一口:“这第三杯酒,敬阿迁!”
她身子晃晃悠悠,看得人险些忍不住要去扶,“你说过,我不死,你就不会死,既然你没有死……那你去哪了?你……你等着,等我找到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做成火箭,骑着你飞回家去……”
她“咯咯”
地笑着,在原地转起圈子来,“坐火箭……回家……”
她自己把自己转晕了,也就扶着额停下了,晃了晃手中酒坛子,里头好像还有酒,她笑呵呵仰头又喝,喝完了思忖起来,似乎在想还要给谁敬酒,片刻后道:“第四杯酒,敬微生!”
一直支着半个身子闲闲看她发酒疯的喻南忽然一僵。
“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江凭阑最讲义气,你救我几次,我一定也还你几次!”
她摆摆手,“不对不对,你还是好好做你的三皇子,不要有机会被我救的好!
还有啊,下回见面,别再喊我未婚妻了,我可没说……没说你赢了……”
她最后那句软语呢喃,听在旁人耳中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喻南忽然站了起来。
江凭阑听见身后动静,这才记起喻南还在,转身道:“对,还有一个,还有你……”
她举起坛子仰头就要喝,倒了半天却不见一滴酒下来,“没酒了……”
她大笑起来,丝毫没在意喻南面具后是个什么表情,笑了个痛快才道,“你看啊,不是我吝啬,是老天不让……喻南啊喻南,你们这里有没有这样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像你这样的啊……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他一直耐着性子听着,听到最后一句似是忍无可忍。
还没等江凭阑反应过来,手中的酒坛子就飞了,下一瞬人已被他拉至怀中,而他的手,把在她腕脉处要命的位置。
“江凭阑,”
他念出她的名字,语气凉骨透心,“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她被他话里头的怒气激了激,似乎清醒了一瞬,这一瞬过后,她没被禁锢的那只手搁到了他肩头,仰头凑近他,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舍得?”
这三个字说得暧昧,绝不是清醒时的江凭阑会有的语气。
而眼下,他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锢在她腰后,她半个身子倚着他,空出的那只手搭在他肩头,两人的唇相距不过咫尺,远看倒像是浓情蜜意的一双人。
他的思绪忽然滞了滞,脑海里断续回荡着她口中念出的那三个字:你舍得?
她丝毫没意识到他在出神,只觉得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松了松,而她发了这么久的疯也忽然觉得乏了,懒懒往他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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