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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到庶园去吧。”
我们一同到蔗园去,芳哥方才的忧郁也和糖汁一同吞下去了。
(原刊1922年8月《小说月报》第13卷第8号)
蛇
在高可触天的桄榔树下。
我坐在一条石凳上,动也不动一下。
穿彩衣的蛇也蟠在树根上,动也不动一下。
多会让我看见它,我就害怕得很,飞也似的离开那里;蛇也和飞箭一样,射入蔓草中了。
我回来,告诉妻子说:“今儿险些不能再见你的面!”
“什么缘故?”
“我在树林见了一条毒蛇,一看见它,我就速速跑回来;蛇也逃走
了。
……到底是我怕它,还是它怕我?”
妻子说:“若你不走,谁也不怕谁。
在你眼中,它是毒蛇;在它眼中,你比它更毒呢。”
但我心里想着,要两方互相惧怕,才有和平;若有一方大胆一点,不是它伤了我,便是我伤了它。
(原刊1922年4月《小说月报》第13卷第4号)
008
海
我的朋友说:“人的自由和希望,一到海面就完全失掉了!
因为我们太不上算,在这无涯浪中无从显出我们有限的能力和意志。”
我说:“我们浮在这上面,眼前虽不能十分如意,但后来要遇着的,或者超乎我们的能力和意志之外。
所以在一个风狂浪骇的海面上,不能准说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就可以达到什么地方;我们只能把性命先保持住,随着波涛颠来簸去便了。”
我们坐在一只不如意的救生船里,眼看着载我们到半海就毁坏的大船渐渐沉下去。
我的朋友说:“你看,那要载我们到目的地的船快要歇息去了!
现在在这茫茫的空海中,我们可没有主意啦。”
幸而同船的人,心忧得很,没有注意听他的话。
我把他的手摇了一下说:“朋友,这是你纵谈的时候么?你不帮着划桨么?”
“划桨么?这是容易的事。
但要划到哪里去呢?”
我说:“在一切的海里,遇着这样的光景,谁也没有带着主意下来,谁也脱不了在上面泛来泛去。
我们尽管划吧。”
(原刊1922年5月《小说月报》第13卷第5号)
补破衣的老妇人
她坐在檐前,微微的雨丝飘摇下来,多半聚在她脸庞的皱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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