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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星君一句:这片天下,是谁的天下?”
司命星君思忖片刻,这才笑道:“自然是百姓的天下。”
这丫头,还敢考他?区区一个小问题,怎能难倒他?
季梵音不慌不忙应对:“那你们的存在,又代表着什么?”
“这个……”
兴致灼灼的笑意缓缓敛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思考过。
于是乎,他随便搪塞了一个:“正义的化身。”
“提供线索助我恢复记忆,又数次救我于危难中,这,难道就并未违背你适才所说的规章准则吗?”
“你这是特殊情况……”
季梵音毫不犹豫打断他,字句犀利锱铢:“梵音何德何能,垂获司命星君如此关爱!”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论口才,已处下风的司命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几不可闻叹口气,锦服下的手掌从左往右徐徐滑动,浮动的空气,不知不觉摊开了一幅卷轴,碧青色的旌纹晃动四角。
如雨滴轻点水波,缓缓呈现的瘦金体一一落入季梵音清湛的眼底----
“天奕三年,瀛洲禹王梁赤城之后寅时发动,阵波连连,反复折腾多时,于次日丑时诞下独子,禹王悦,当即大赦天下……”
季梵音偏头,面色沉静的司命负手而立,一头白发,精神矍铄。
她凝眸深思,司命这是将父王的一生悉数摊至她面前。
瘦金体仍在继续舞动,季梵音余光一扫,陡然震了震。
“不错,”
司命再次挥动广袖,浮动的卷轴已消失无踪,“我的命簿,只能小惩大诫。
而一心求死之人,我亦无法挽留……”
“可父王为何要这么做?”
风扬起,纱帘左漂右浮,季梵音透过隐隐约约的缝隙,烛灯黄蜡沿着
烛身滑落,如同垂坠入她怅惘的眼底,烫而灼。
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翻卷涌上眼球,旋即顺着双颊滴落。
司命驱动体内灵力,一股无形的强风轰然袭向如同雕塑的齐羲和。
后者身形突然一颤,扑腾跳动鲜红心脏处栖了只气息奄奄的黑翳之虫,全长不过一寸。
季梵音捂嘴,呆若木鸡:“这是……蛊虫?”
司命垂下眼帘,逆着光的背影看不出他的情绪:“正确来说,是苗疆蛊毒之最—-五衍癫蛊。
凡中其蛊者,短时间内未有任何症状,时间一长,性情大变,心魔侵蚀四肢百骸后,每日必将杀人饮血才得以存活……”
拥有苗疆蛊毒者,季梵音脑海中率先冒出的便是苗家四鬼。
然,他们与齐羲和往日无缘近日无仇。
就算有人以钱为勾,如此拖延行事的方式丝毫不符合他们快刀斩乱麻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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