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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停顿片刻,国公府因此沉郁多年,他看在眼中,感同身受,如今说起来也不禁哽咽。
“说起她丢了,朕也觉得愧疚难安,实在不知该如何弥补才好。
可朕的时间眼看着就要没了,朕没完成的事情,往后也只能托付给太子。”
皇帝与他推心置腹:“朕与你称过兄弟,你家的姑娘,便与朕的亲女儿没有区别,她前面吃了十六年的苦,日后定是要好好护着。
朕听皇后说过不少回,知道她是个好的,定然是要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交给谁朕都不放心,唯有知根知底的,你放心,朕也能放心。”
定国公听着,险些就要跟着点头。
他已然忘了起初的目的,进宫时憋着的那一肚子火,此时全都消失无踪,而是与皇帝一道回忆起从前来。
他们少年相识扶持,为了帮皇帝坐上皇位,又坐稳这个位置,不知遇到过多少事,性命垂危也有过数回,虎狼环伺时,一路走到那些的情谊到现在更是难得。
朝堂之中,定国公是皇帝最信任之人,他是唯一能在皇帝面前佩刀的人,也足以担得起这份殊荣,他一身伤疤,尽都是为皇帝拼命留下,几次命悬一线,才拼出今日荣光。
年少二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是最锋利的刀,最清明的脑,可转眼,一人鬓边染上霜白,一人病痛缠身,垂垂老矣。
定国公走出宫门时,虎目微红。
皇帝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亲眼见着太子长大,太子是什么人,什么性情,也是最清楚不过。
只不过是一时情急,才心气难平,叶夫人也是如此。
如今冷静下来想想,转眼他就老了,他的蓁儿也要托付给其他人,在那些人之中,他定要找出一个最好的,能够好好照顾她的蓁儿,知根知底的,即便是百年之后他也能放心。
……
瑞王一路奔跑到东宫,他冲进去时,太子正在慢悠悠地磨墨。
这等小事本该有宫人来,可他今日却是兴致好。
齐承煊睨了瑞王一眼,“东西送过去了?”
“没呢没呢。”
瑞王把怀中的孤本掏出来,又连忙与他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面色慌张:“这可怎么办呀,父皇都知道了,父皇肯定是要站在定国公那一边,哥你可不知道,定国公打人可疼了,万一……”
“不会。”
“是啊!
定国公一定会……”
瑞王回过神来:“什么?什么不会?”
齐承煊慢悠悠地道:“父皇不会怪罪我。”
“为、为什么呀?”
瑞王倍感委屈:“你也做错了事情,父皇怎么就不治你的罪了?那我以前的板子不久白挨了吗?”
“因为我早就与父皇通过气,他早已知道此事。”
齐承煊磨好了墨,拿起旁边毛笔,蘸了蘸,柔软的笔尖在洁白的纸上划出一道墨迹来。
他从容道:“还不知道父皇是在帮谁呢。”
“这,这……”
瑞王张了张口,满目茫然,向来不太灵光的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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