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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今日叫你夫妻二人过来,实在是事出突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张元功不愧是未来的国公,受过良好的教育,一番事情娓娓道来,比那些奴仆说的详细多了,说完之后,便是向这夫妻二人道:“父亲大人允我自行择人,元芳弟我记得你尚无子嗣,虽然你尚年轻,但膝前久久无子,不如先行过继一个,未知你意下如何?”
事情来的突然,张元芳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当下便只向妻子看去。
梅氏听闻张元功话后,感觉惟功身世十分可怜,自己也无子,于其叫丈夫纳妾生子,倒不如过继的好些。
有妻子示意,张元芳便站起身来,答应道:“此是美事,小弟自然答应。
只是要择好日子,请族中长辈在场,大家高兴一场。”
张元功自是无可不可,点头答应下来,接下来叫出惟功,抚首道:“这是你七叔七婶,过继之后,便是你爹你娘了。”
“我只叫七叔,七婶!”
惟功虽知这样的过继是当时的常有之事,时人并不抵触,但自己心中自有一份坚持,所以立刻反驳。
张元功颇觉无奈:“这个孩子,自幼失于管教,现在又失怙,你们两位见谅吧。”
……
张惟功终于是在国公府中安下身来,过继之后,他的继父母也算沾了他的光,原本住在府外的人,现在在府中西南角拨了一个小院子与他们住,除了这三人的小家庭外,尚有拨给的粗使丫鬟和小厮各两名,一家三口每个月能在公中领五两银子,饭食在大厨房自己去打,衣物按时节下发,家俱物事也是现成的,如此就算安下身来。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刚微微吐白,启明星尚在天空一角,惟功便已经起身。
他小小人儿,又是初来乍到,张元芳和梅氏总以为他会贪睡,刚刚过继下来,也不忍催他,不料惟功自己早早起身,倒是令正用柳叶蘸着青盐涮牙的夫妻俩相顾愕然。
“灶上锅里有稀饭,还有馒头,煮了鸡蛋与你吃。”
说话的是七婶梅氏,一天接触下来,惟功已经知道这个妇人和娘亲没一点相似的地方,没有娘的那种灵秀机敏,似乎也不识字,但为人还算和善,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妇人。
“多谢七婶。”
他身子略微僵硬了一个,想了想,便转身坐下,装了一碗饭,拿起馒头,大口吃起来。
“这是你的毛巾,青盐,以后早晨了,就用这个来洁齿洗面。”
张元芳声音很和蔼,吩咐两句之后,又道:“听大哥说你要习武,并说你意志坚定,无可劝说。
说来好笑,虽然我亦是武职朝参官,却是对武学一道并不精通,好在府中有家学的教师,你自去学习便是。”
“多谢七叔。”
“唔。”
张元芳毕竟是世家子,说话办事有条理,也通情理,对七叔的称呼也能接受。
惟功吃饱之后,叉手向七婶行礼道谢,再叫来粗使小厮,着他带路往府中演武场去。
等他小小身影不见后,张元芳才对妻子道:“这个孩子,眼中有很深的恨意,显是遭遇了人间惨事才会如此。
我看他习武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是大哥说的想凭武学出人头地。”
“唉,这孩子可怜……”
梅氏这一天多翻来倒去就是这样的话,她这些年不能生子,一心想要个儿子,现成有个过继的也好,张惟功生的眉清目秀,是个很漂亮的小郎君样,看着就叫人心中欢喜,但惟功家遭变故,在梅氏眼中,也是着实可怜。
“男子就是要遭遇一些东西,才会成熟。
此子心志坚定,立下目标就一定要完成,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张元芳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打着呵欠道:“吾家就是树大根深,吾辈兄弟都耽于安乐,这一生都是闲掷了的!”
“德性!”
白了丈夫一眼,梅氏还是赶紧替他准备朝服,腰牌,官靴等物,最后佩上一柄腰刀,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武官便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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