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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饶了我这遭吧!”
那人哭笑不得,骂道:“松手!
谁稀罕说你的破事儿!”
压低了声音,又道,“那人不光是气派,连相貌也与秦王有三分相似,主上若是见了他,一准儿高兴!”
马车之内,柳天翊悄悄放下了帘子,回过头见苏子澈神色凝重,不由笑道:“生气了?为这么个小卒子,不值得。”
苏子澈抿了抿嘴角,脸色稍见和缓,却没有说话。
柳天翊漫不经心地道:“其实我心底有个疑问,存在许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子澈闭上了眼:“那就别讲。”
柳天翊沉默了下,过了一会儿道:“不问出来,到底横亘在心头,我还是想问上一问。”
苏子澈颇有些不耐烦:“我未必会回答。”
柳天翊趋近,在他耳畔轻声道:“你还记得至尊么?”
苏子澈蓦然睁开眼,两道目光如寒冬腊月朔风吹雪,冷厉地射在他面上。
柳天翊心底一惊,旋即意识到他此刻什么也看不到,心里却未感到丝毫轻松,只觉细密的冷汗从鼻尖背后争相冒出,许久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
“至尊啊。
那自然是……”
苏子澈轻声一笑,唇齿间极轻极缓地吐出几个字来,“没齿难忘。”
柳天翊拢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继续问道:“你对他……你还爱他么?”
苏子澈冷声道:“你真是愈发胆大了。”
柳天翊忙道不敢,迟疑片刻,佯作不在意地问,视线却始终凝在苏子澈面上,生怕错过一点蛛丝马迹:“我只是好奇。
你们毕竟是兄弟,至尊又亲自将你养大,当年你伤心欲绝,我半个字不敢提,如今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你对至尊的感情是否一如从前,始终未变?”
“怎么可能丝毫未变……”
苏子澈淡淡道,“我曾经那么恨他。”
一语道出,似乎勾起了无限回忆,他原以为自己早已淡然,如他对念真说的那般,已经释怀了,可是尘封数年的往事骤然翻起,他仍觉得心底有泪如倾,那记忆上的尘埃有如实质般落进了眼里,令他眼眶有些酸涩。
他太熟悉这种痛,彻心彻骨生不如死的痛,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之中,再如何刻意忽视或故作淡然,也改变不了终此一生无法忘却的事实。
苏子澈眨了眨眼,不再回想往事,轻声一叹道:“我不恨他,不恨他们了。
倒是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太对劲,今日又突然提起此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天翊眼睛一瞬不瞬,闻言微微一笑道:“也不算突然,我早就想问,一直不敢罢了。
今日既然开了口,便容我一次问个痛快吧!
‘他’是至尊,‘他们’是谁?难道你对艮坎离巽偷天换日之事一直怀恨在心?”
苏子澈低眉道:“他们是为我好,我又不是不知好歹。
他是至尊,他们……是他和南乔。”
柳天翊提醒道:“孟南乔已经死了。”
苏子澈陡然沉声道:“我当初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言外之意,死了算是便宜他。
柳天翊沉默下来,许久才道:“总听人说,眼睛看不到的人,心里都亮堂着,你呢?你可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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