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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至后头,他已失了常态,一把将刚刚摆好的饭菜扫在了地上。
瓷碎汤洒,一地狼藉。
他无处发火,只得捂住了脑袋蹲下身去,呜咽着哭了起来,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嘴里呢喃着:“他凭什么连死了也还是胜我一筹……”
小时候,母亲偏疼他,他素来习以为常。
可一贯严肃的父亲,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总能露个笑脸。
不像在燕淮跟前,父亲的脸永远是冷的,即便笑,那笑也是冷的,叫人看了害怕。
到了年岁,燕淮开始习武,父亲唤了他一道。
劈开腿。
扎马步,一站就是大半日。
他受不住,哀哀地叫爹。
喊疼,喊热……
父亲听见就会帮他揉揉腿,安慰他再站片刻就行。
他却缠着闹着不肯答应,趁着父亲一晃神就坐在了地上再不肯起来。
父亲的眼神便是一沉,他一害怕,想要爬起来继续却见身旁的哥哥咬着牙撑不住摔倒了。
父亲大步走过去,背着手低头看他。
平静无波地说:“还缺一炷香的工夫。”
同样年幼的兄长,就撑着手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
重新摆好了姿势。
他迟疑着,不知到底是起来还是继续坐着。
天这么热,太阳这么毒辣。
树荫底下却是这般凉快……
他听见父亲在呼唤自己,叫自己霖儿。
让自己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握着纨扇,领着人匆匆而来,扑过来将他扶起,抱着汗涔涔的他心疼地冲父亲道:“霖儿还这般小,你怎么忍心?”
他赖在母亲带着清甜香气的怀中,撒娇着喊娘,说疼得厉害,不喜欢练武。
母亲就去看父亲。
来回几番。
再后来,他便渐渐不再跟着父亲跟哥哥一道扎马步了。
他被母亲领着回了房,喝着沁凉的酸梅汤时。
哥哥却因为暑热,晕了过去。
但父亲,却依旧对哥哥没个好脸色。
倒是听说他不爱习武,父亲还特地来见过他,说既如此,也已开了蒙。
就好好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