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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连忙跑过来:“大人!”
“立刻征调距此最近的医馆郎中及马车在岸上候着,而后快马去太医苑请太医至府衙!”
季燕然迅速地下令道。
“可……大人!
太医是不能给仵作医的……”
李佑迟疑着道。
“少废话,快去!”
季燕然破天荒地低喝着自己的属下,李佑不敢再多话,领命飞奔而去。
外面的雨势仍然未减,由二楼下至一楼,我看见衙役们站成一排挡在楼梯前不让旁人靠近,段家兄弟便在人堆之中,看见受了伤的岳清音和狼狈不堪的我不禁齐声惊呼:
“岳贤弟!”
“岳小姐!”
叫我的自然是段三公子段慈,我却根本顾不得应他,只管磕磕绊绊地跟在背着岳清音的那名衙役的身后,一路往船下跑。
郎中与马车已经找了来,衙役加快了步子冲过雨幕直奔马车,我跑得急了滑了一跤,重重摔在泥地里,因双手仍被缚在背后,一时间难以站起身来。
正挣扎着想先坐起身,忽然一双大手由背后伸过来将我扶起,扭头看去见竟是季燕然,方才他留在画舫的一楼厅内嘱咐了负责调查本次事件的衙役几句,而后才大步赶了过来。
顾不上道谢,只冲他点了下头,我转身正欲继续追上那衙役去,却听他连忙道:“灵歌!
先把头发解开……”
我回过身来,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衙役,哑着嗓子道:“用刀罢,用刀还干脆些。”
季燕然犹豫了一下,扭头向那衙役道:“当心着,莫伤了岳小姐!”
衙役应是,抽出腰间别着的钢刀,小心翼翼地割断了我的头发,而后又将我双手间缠着的发丝割开,我揉着早便勒痛的胳膊道了声“多谢!”
不肯再做一秒停留地跑向了那马车。
那被征调来的郎中正在车厢内替岳清音疗伤,我才要掀了车帘进去,守在车外的衙役却一伸手将我拦下,道:“岳小姐,郎中正在为岳公子止血,您还是先莫要进去罢……”
“受伤的是我的亲哥哥!
我为何不能进去?”
我嘶声瞪他,不由分说地推开他的胳膊,掀起车帘挤了进去。
但见岳清音盘膝坐于车厢内,上衣尽除,露出清瘦的身体和背后右肩胛骨下宽逾三寸的刀伤。
郎中正坐在身后紧张地替他止血,满地扔的都是被血染透的棉布。
我慢慢地至岳清音面前坐下,他睁开眼来看我,低声道:“方才摔疼了没有?”
喉间被什么堵住似的,我答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双手握住他放于膝上的大手,想要用自己手心微不足道的这一点点热量替他减轻一丝痛楚。
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安慰似地捏了捏,低声道:“不必担心,不过是流点血罢了……”
“哥……”
我终于能发出声来,哑着道:“你真傻……当时……当时你将我推开的话,我们两人不就都不会被他刺中了么……”
岳清音一笑,道:“你的手还被缚着,若是推开了你,岂不会摔得很惨?”
就、就为这个便宁可自己挨上一刀?我有个何其傻的哥哥啊!
说话间那郎中已经替岳清音上好了药,准备开始缠绷带了,这时车帘又开,见是季燕然一低头挤了进来,车厢原本就不大,他这人高马大的一进来,厢内立显拥挤不说,浑身的雨水还滴得四处都是。
“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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