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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暄如是叹道。
从前他便知晓,可今日却认识得更为透彻。
聂沛涵对于鸾夙,是无可救药地沉溺,不比他少,甚至比他更深。
因为聂沛涵是孤独的,鸾夙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情。
可这温情也是自己想要的,所以臣暄只能去无情地扼杀对手。
从某种意义上看,臣暄自问比聂沛涵强大。
他胜在内心丰富,而聂沛涵心中则是一片贫瘠。
臣暄慨叹地将衣衫下摆撕去一角,交到聂沛涵手中:“去唤侍卫进来为慕王包扎?还是慕王亲自动手?”
聂沛涵一直沉默着,好似是被这句话所惊醒,抿着凉薄的唇接过臣暄的衣帛,随意地缠到右手之上。
臣暄看着聂沛涵自行包扎伤口,目光又落定在了那虎口的伤疤处。
他不晓得那枚透骨钉在鸾夙与聂沛涵之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知道,那必定是一段刻骨铭心。
而且还是刻骨铭身。
他耳中听到聂沛涵的低低问话:“太子早便知道鸾夙的真实身份是吗?”
臣暄自问已无必要隐瞒:“是。”
他想了想,又低低补充:“慕王从未向我打听过她的事。”
聂沛涵尝着口中的苦涩滋味,一句反驳与质问也说不出来。
是的,他从未问过臣暄关于鸾夙的事,臣暄自没有必要主动提及,何况他们还是对手,面晤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是我输了。
心服口服。”
聂沛涵终于将这一句话说出了口。
虽然毕生从不轻易言败,但他必须承认,他是感情的输者。
面对这滔滔逝川,反衬出的是他心中一片死寂。
对手到底还是认输了。
可臣暄听闻此言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其实慕王一直以来都占着上风。”
聂沛涵闻言只淡淡哂笑,黑曜石般的深眸之中满是萧萧条条:“她说我不尊重她,如今想来的确如此。
怪只怪我从前满腹权欲,失了她的信任。
若是能重来一次……”
话到此处,聂沛涵却并未再说下去,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南熙深陷储位风波,即便她在我身边,我也未必就能护她安宁……不得不说,她选对了人。”
聂沛涵的最后一句话,有着淡淡的不甘与哀伤。
北宣尘埃落定,臣暄是一国储君,鸾夙留在北宣只会越来越好。
而南熙如何,他作为皇子的前途如何,尚不能知。
可见情缘一事,也是时势使然。
臣暄能感受到聂沛涵的失意,也知晓自己赢得不够光明磊落。
可于感情一事,哪里又有光明磊落一说?自是谁有手段,谁更用心,谁便能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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