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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你仍旧装作不知情,用原来的布料刺绣。
等外面的丝缎买回来,要辛苦多绣一份。
到了交工的日子,你就把丝缎绣成的拿出去交差,别的什么也不用再说了。”
“这……能行么?”
予星有些半信半疑。
“丝缎质地光滑,手感也好,公主身边的人原本就不知道尚工局选了什么布料,只要看到是好的,就不会说什么了。”
冯妙很有把握,拓跋瑶原本就对这场婚事心灰意冷,哪里还会在意穿什么料子的嫁衣。
“就这么放过郭泉海那个老东西,我不甘心!”
予星在他手底下,没少吃苦头,这一次又差点被他害得赔上性命。
“布料是采买来的,他最多不过是挑选不谨慎,”
冯妙边咳嗽边慢慢地劝导,“再说,他既然有心设局害你,事前必定安排得天衣无缝,选布、裁量都叫你跟他同去。
你没有办法证明,是他给布料浸泡了桃胶。
其余的过错,他有多少,你便同样有多少。
这件事,丝毫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予星虽然冲动愤怒,却听得进冯妙的话,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利,的确动不得郭泉海,恨恨地点了点头。
等她出门时,冯妙也借故向林琅告辞,两人一起走出长安殿,冯妙才说:“虽然现在动不得郭泉海,也不能由着他继续妄为。
上次我画给你的图样,夹在林姐姐给你的赏赐里直接带回去,居然也会被别人知晓,你身边一定有向外通风报信的人,我们也将计就计一次,把这人给揪出来。”
她贴在予星耳边,低声说:“你在绣那幅新的丝缎时,用我以前跟你提过的那种针法,再按我说的,把那几处故意透露给你身边可疑的小宫女知道。
记得,一定要分别透露,让她们每人知道的特征,各不相同,这样才好辨别。”
予星点头答应,又有些担心地反握住她的胳膊:“你也自己小心些吧,我看你就是思虑太过了,所以身子老也不见好,比在甘织宫时还更瘦了。”
这时距离陈留公主拓跋瑶的婚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予星就算日夜赶工,也未必来得及。
冯妙担心她到时交不出公主的嫁衣,等她买回丝缎来,便分了一半帮她绣。
予星挑了些颜色单一、花样简单的部分给她,不想让她操劳太过。
冯妙不能在白天拿出来,只能等夜深时,才躲在内殿偷偷赶着做。
丑时过半,冯妙实在太过困倦,忍不住伏在绣案上小睡了一会儿,却又被一阵咳嗽惊醒,手摸到几案上,喝了几口冷茶,才勉强压下去。
月光铺满窗棂、绣案,如同一层水银一般。
她借着月色细看刚才的针脚,忽然觉得窗外似乎有人影,她警觉地抬头,窗外却什么人都没有,仍旧是那两棵槐树和桂树相对飘摇。
她继续埋下头,认真数着手里的线股,却听见雕花轩窗下,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你这副神情专注的样子,真是……我从没见过我的生母,可我总觉得她应该就是这副样子。”
冯妙手上一抖,绣针差点戳在手指上。
拓跋宏一身天青色常服,正站在窗外,斑驳树影洒落在他身上,暗纹重重。
看清来人,冯妙立刻起身,隔着窗子就要跪拜下去:“嫔妾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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