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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所有送行的人,我累得几乎站不稳,上车后趴在他肩膀半眯着眼睛昏昏沉沉,他问我这样场合还应付得来吗。
我含糊不清说每个人很假。
他闷笑出来,“但你输了几万块是真。”
我我强撑着精神抬起头看他,“心疼了,我还不值几万块吗?”
“当然不值,你的技术仅仅在几十块的水准上,我是个商人,做这样赔本的买卖,是不是以后要在你身上赔得倾家荡产。”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车快到丽滨庄园一直沉默的宋铮舟忽然开口问了句,“筠哥真要把在市局的职务辞去吗?您这次百分百的把握上调到省里,求人不如求己,没有政府在一些项目上开绿灯,纵然筠哥的势力我们也不得不和一些人去周旋竞争,如果能掌握这样大的权势,崇尔也多了一把保护伞。”
“这伞没那么容易撑开。”
严汝筠闭着眼睛,干脆打断宋铮舟,“前有虎豹后有豺狼,伞尖上挂着肉,他们饿极了难保不会扑食。
扑轻了肉食保不住,扑重了伞毁人亡,何必挂着它招灾。
沈烛尘一心上调,我不能挡他的路,何况我现在的背景,早不适合与官场的人打交道。”
“沈烛尘现在明里暗里都死盯您,辞职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干预之后的生意,如果他仍不肯罢休,那我们确实很棘手,要另想法子,毕竟维多利亚那边。”
宋铮舟没有继续说下去,大约顾虑我在,不太方便开口说内幕,严汝筠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他漆黑的眼底倒映着不断后退的街景,五光十色,飞快变换着。
东莞那么大,此时又那么小,缤纷璀璨的湖桥静谧伫在港口上,将自东向西人来人往的大堤衔接到一起,落在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只是很窄的一条线。
深夜他左手抱着我,右手点着一根烟。
他完全赤裸,闪烁的烛火下每一块肉,每块肉上的纹路,都泛起一层蜜色的油光。
我削瘦的颤抖的后背紧紧贴着他汗涔涔的胸口,外面落着一场呻吟的娇滴滴的雨。
我和他交缠的脸孔在烟雾之下变得模糊不清,玻璃上是一片仿佛沉入湖泊的细碎灯光,不知道谁碰坏了,一盏紫灯忽然熄灭,正好对着我一只眼睛的位置,于是啪地一声,我眼底的光,也跟着灭了。
我盯着半米外的窗子,就像那个年轻太太说的,严汝筠吸烟的样子迷人极了,我痴痴看了很久,直到他将那根烟吸完扔在我脚下,跳跃的红光一点点变暗,最后成为一株灰烬。
“汝筠。”
他答应我,我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一句话。
他说什么。
“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对吗。”
他睁开始终慵懒合着的眼睛,“你的梦里有什么。”
“有你,不穿衣服的你。”
“还有什么。”
我说有月色,有玫瑰蓝的床单,两只靠在一起的枕头,其中一只枕头上有一根沾着他体味的短发。
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下一刻我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有一场山崩地裂的海啸席卷了我,也席卷了他。
他趴在我身上,无比狂野扯掉我的真丝睡裙,笑得邪魅而阴险,刚结束的一场欢爱他额头汗没有散去,又覆上了一层新的,他暗哑的嗓音提醒我,“还有不穿衣服的你。”
我被他埋在胸口的唇吻得又痒又麻,捧着他不断晃动的脑袋大声笑出来,我柔软的身体像水草,他滚烫的大掌是珊瑚,我缠住他,他贯穿我,我在那样极致的痛与快乐中笑出了两行很浅很温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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