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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梅儿也给自己泡上一杯茶,将一只脚踩在木椅的檐边,喝着梅儿给他泡的茶。
梅儿在秦府的厅堂里,又在夫人的眼前,显得拘束,怯怯地规规矩矩侍奉着秦松。
王婉容见秦松这番模样,蹙眉道:“傲雪,等会儿你姑妈要来,人家可是大词人,你这番样子,是否不雅哩,可不可以端坐一些,将你那衣袖也放下来?”
秦松看着夫人道:“这个好说,夫人。
但傲雪有个请求,夫人往后可不可以,不打玉儿、梅儿。
夫人也是晓得的,傲雪不过是个庶孽,爹不管娘不亲的,在府中地位低下,也无亲近之人,自然就将玉儿、梅儿视作妹妹。”
王婉容一怔,没想到秦松对自己的出生毫无忌讳,她道:“只要她二人不坏了府里的规矩,往后,便不会责骂她们。”
秦松将脚放下,衣袖也拉了下来,对夫人拱手道:“多谢夫人理解。”
接下来,大家都不说话,氛围尴尬。
秦松倒还好,喝口茶,兴趣来了,哼首小曲。
可苦坏了梅儿,拘束地站在秦松旁边,在夫人面前,他也不便逗笑梅儿。
秦松喝了口茶道:“夫人,昨日听闻父亲说,留金之事,颇有异议,敢问是何事?”
夫人叹口气道:“当年老爷,随二帝背上,老爷本是使臣,与金主谈议和之事,不料金主不顾古理,将老爷扣留。
老爷尽忠报国,一心思南,九死一生才逃出狼窝,回到大夏朝。”
“多亏皇上体恤,重新重用老爷。
如今金废伪齐,陈兵中原,而老爷,又是亲眼见过北金乃虎狼之师,凶残无比。
为使天下百姓免遭战祸之苦,保我大夏朝半壁江山。
老爷提出了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伟大战略,却遭到朝野一些莽汉反对,特别是那岳鹏举。”
“啊?!
岳飞岳鹏举?!”
秦松惊得叫出声来,李易安、岳飞,临安皇城,这不都是南宋的标识吗,为什么偏偏说成是大夏朝?他想起了跪在西湖边上岳飞坟前的,大奸臣秦桧。
好在他父亲叫秦木会,并非那奸臣秦桧,要不他得早早逃离秦府,可不想给大奸臣做儿子,遭后世之人唾骂。
好在从夫人口中得知,父亲还是尽忠报国,爱天下百姓的贤臣。
秦松又问:“那皇上是甚意思?”
夫人喝了口茶,淡淡地道:“皇上开始,自然也是有收复北地的雄心的。
迟迟不肯定都临安,就是为了给天下人,传达他收复北地的决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乃人中龙凤,自然是看清了这天下形势。
如果皇上不默许,老爷自然也是不敢提出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策略的。”
秦松若有所思道:“如今朝野,对父亲提出的策略,颇有异议。
往好了说,就是保大夏朝半壁江山,使天下百姓免遭战争之苦。
说难听的,肯定说父亲卖国求荣。
所以父亲,请来姑妈易安居士,想依仗姑妈在文学界的地位,举办端午节诗会,在舆论上,为父亲的策略做些支撑。”
秦松有这番见地,倒是让王婉容感到有些意外,觉得那件事做得有些欠妥,如果此庶子能和喜儿齐心协力,帮衬自己的丈夫,秦家的荣华富贵就更能持久长远,心中便有了一丝愧疚之意。
夫人道:“是了。
你姑妈是心孤气傲之人,我和你爹,央求了她许久,才答应来的。”
王婉容话刚说完,一个家仆进堂禀报,说李易安的轿子已在秦府门口落地。
秦松和夫人站起来,走出厅堂,去迎接伟大的女词人李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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