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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洛静静的看着如意,见她目光好似定在某个虚空的位置恍惚的发着呆,本来他也只是起了戏弄试探之心,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无意在母亲的屋子里发现一副画,打开来看那画里却是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与沈如意十分相似,特别是一双眸子更是神形俱似。
他曾问过母亲那画里女子是谁,母亲却对着那副画黯然失神,母亲只告诉他,她与那画中女子有段很深的渊源。
当年母亲在临盆之际身受重伤,是那画中女子医术不凡救她一命方保住了她母子二人,后来她二人义结金兰,兼那女子已怀有一月身孕,隧约定如她诞下男孩,让二人结为兄弟,如诞下女儿让二人结为夫妻。
当时她两人姐妹情深,什么闺房话儿都说,那画中女子不仅懂医,一手纸绣技艺更是精美无双,只可惜那画中女子此生只绣过一副凤凰于飞便不再绣了,至于那凤凰于飞究竟在何处也无从得知,母亲也只是见过那幅绣品一次,当时她便叹那绣品是惊世之作。
所以当母亲听父亲提起沈家三小姐在瑞亲王府展示了纸绣才艺大为吃惊,连派着他赶往王府去看看那沈家三小姐究竟是何人。
他回去后细细禀告母亲,母亲沉思半日方拿出一封泛黄被撕毁了一大半的信件和半枚祥云玉佩,又落了半日泪,久病的身子反而更重了。
母亲将信件和玉佩交给他,原来那玉佩是画中女子当年留下的信物,那信件似被人故意撕毁,只留有一半,上面写了她所生女儿小名酒儿,就连那半枚玉佩反面正中间也是半个酒字,正面却是个页字,只是不知页的另一半是什么。
玄洛当时也问过母亲,但母亲似乎不愿往深里说,因为母亲每看一次画就要伤心上好几日,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在母亲的追问关于画中女子的事。
他总觉得沈如意就是那画中女子所生的女儿,不然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所以他今日故意唤她酒儿,却是想看她作如何反应,又忽一想,她若真是酒儿,那她与他岂非自小就定了亲,想着,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只可惜,他是命不长久之人,甜蜜之后也只剩下苦涩。
不管她是不是酒儿,他都不该打乱她的生活,执着和妄念只会害了彼此,空留惆望,他又何必知道结果,只是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一切,可偏偏遇上了她,她是他无法看透的意外。
想着,他自嘲一笑,望向她背后的那烟雾迷漫的空山道:“你那冬娘姑姑久久未醒,看来她是惊吓过度了。”
如意正沉浸过往,忽听得他说了这么一句,方回过神,连忙回头看去,那有半个人影,她气愤的哼了一声道:“我冬娘姑姑在哪?”
“你往右走十步就可看到了。”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她赶紧向右走了十步,果见冬娘姑姑正依靠着树躺在那里,她一个箭步,脚下又是一滑,还未来得及呼救,他一个诡异的身形闪过,她仰着躺倒在他怀里。
“瞧你的样子好似喝醉一般,今儿都都摔倒几次了?”
他笑着扶起她,“人间难道几回醉,我素喜饮酒,却偏偏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多喝,不如你当我的酒可好?从此以后我便唤你酒儿。”
她的指尖触及他腰间冰润的玉笛,脸上又是一红,眼睛回望着他道:“不好。”
他脸上却露出孩童般纯净而又无赖的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你可怎么报?”
她站直身子笑盈盈的指间往他胸口一绕:“以身相许如何?”
玄洛再想不到如意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微一怔道:“你可真是个胆大的丫头。”
她露出促狭之笑,忽抬脚往他脚上重重一跺:“你可想得真美。”
他静立在原处,却被她率真任性的一笑震住了,可即使这般率真任性,她的眸底始终都隐着抹不掉的深沉与凛冽,于凛冽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悲凉与怆然,那是一种经历过世事才能拥有的眼神,可她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姑娘,他益发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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