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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距敌尚远,时不我待。”
“哦。”
闻言,刘恒微蹙双眉,沉默片刻,道:“怎么?今晚不扎营了?”
“将军。”
有根转身,双手互搭拱起,双目与刘恒对视。
“若将军信任有根,便请将军在食过饭后立刻拔营。”
“趁夜,复行一百里!”
低头沉鸣片刻,刘恒的脸色略显踌躇,道:“今日跋涉一日,我军已经疲惫不堪,再跋涉百里,明日我军岂不再无战力?”
“到时若敌军来袭,我军岂不危险。”
“将军。”
有根面色严峻,眼色微厉,再不复白天时的慵懒随和。
“敌方兵卒总数是我军数倍,我军劫其粮车,敌方如今无粮方不攻伐我军。”
“如其粮到,他们岂会放过我军,我军势孤,到时如何抵挡,最后恐怕胤水镇都无法幸免。”
“我军虽是长途跋涉且无探马斥候,但也知敌军本就与我军相距甚远,要想袭击我军,除非其如我军一般趁夜急行,但那时也是疲兵对疲兵。”
“况且安阳郡郡兵未出,其地都有奴民作乱,定边郡郡兵俱出,其后安能不乱?”
“若我军能拖住定边郡郡兵,其后路被乱民所阻,不日粮尽,必败。”
“到时将军趁势收拢降兵,夺其奴民,方可与安阳郡的郡兵决战。”
有根说完,两人之间,片刻沉默。
“依你所言。”
最后,刘恒微微点头,脸露微笑。
“今夜食过饭后,就复行一百里。”
草云郡,尖顶阁楼内。
一身锦衣绫罗的陈甫,腰背挺直,端正的坐在白玉狮座上。
大殿中,陈甫让人倚着撑柱,安放了数十座涂了金漆的烛台。
每一个烛台中,都放着一块白色的粗烛。
此时,数十个纯白如脂的粗烛上,焦黑的烛芯正在燃烧。
烛光明亮,光线柔和,却如一层细纱。
陈甫目不斜视,直视着前方的空敞处,如同笼上昏黄细纱的脸庞,表情却寒若冰霜。
“查出来了吗?”
“禀告大人。”
白衣白裙,头戴白色冠帽,脸上涂着珍珠粉末,腰间配着白玉的女官,跪伏在玉座下的石阶前。
“安阳郡与定边郡的驻地传来有蛮兵作乱的消息,据说还发现了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