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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不敢大意,心知一旦对手气势攀至顶峰,必然是势携天地之威的一击。
此时强行出手打断对手蓄势应是最好的战略,只是不知为何,心却完全由渴望见到这一刀完备形态的欲望驱使。
于是他只是持了“涛生云灭”
在手,剑意随心而转,剑锋浮光烁烁,隐现峥嵘,随着气息流转,身形如凭虚御风,如遗世独立,苍茫东海万物皆去,唯余一人一剑一心。
全身衣袍以完全与海风涛浪不符的幅度收束舒张,渐渐影响了李岩周身尺许海域,成为他身体的延伸。
李岩闭上双眼,用身体去感知天地间元气流动,用心去探索一切对手动向,用剑去触碰对手刀意。
对手的身形渐渐在他意识中越发清晰,接下来如何出招似是已描绘出明显的轨迹,虽然依然模糊,但已然够了。
连海天铮然拔刀而出,挟着一道电光向李岩劈了出去,方才弥漫于空间海上的刀意全然不见,实则已经尽数纳于这一刀之中。
一直被阻着的海水似是打破了壁垒,哗一声向他流去,只是到他身前时齐齐分成两片,擦身而过。
同时长刀劲意激发而出,剖开他与李岩之间丈许海浪,袭向对手。
李岩陡然睁眼,长剑作势“上决浮云”
迎向对手长刀,剑上劲意内力蕴满,全无后续可言,这本是武学大忌,然此时此招便如同胸中块垒,不吐不快一般。
携带着二人最强功法的一刀一剑碰触在一起,整个空间似是停滞了一下,之后蓬勃的劲意随着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压过涨潮之声的轰鸣,本来竖斩的一道劲意以二人中心为界限,横着延伸出去,海水浪潮退散,在礁石上斩出二指宽尺许深一道沟壑。
李岩借势施展轻功,轻轻落在身后数丈外的舟上,拱手道:“连兄好招!
咱们来日再会。”
说着转过身去,薛炎命收锚开船。
连海天看着一叶扁舟东去,口中道:“来日东海擂再战便是!”
不待李岩回答,也转身归去。
早有从人收好了大帐,在船上等他,便也登船西行。
沈青衣笑道:“有了连兄这般继承刀法之人,堡主无憾矣!”
连无心道:“蓄势时间太久,破绽其一;刀意收时尚可,发时未曾全部纳于刀间,形诸于外,破绽其二。
有何值得夸耀的。”
连海天在旁听了,躬身道:“父亲教训的是!”
沈青衣却道:“这条道一旦摸到门槛,便会勇猛精进,来日擂上必能扬威于东海。”
连海天道:“多谢沈兄夸奖。
只是李岩也非同一般,年纪不如你我,今日便有此成就,谁知来日会到何种境地,实是期盼之至!”
宇文商却对身后一人道:“你已看过了,龙王礁可能当得擂台?”
那人站了出来,却只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此时躬身说道:“回禀赵王,先前听闻连堡主对此地的描述,我心中已有计较。
此番亲见,断然没有问题的。”
宇文商微微冷笑:擂台之事只是备选方案罢了,若是明教刺杀李湛事谐,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到时候擂台什么的一概不要,只需趁乱直接拿下流光便是,当下吩咐道:“还要劳烦堡主,一则邀请众位英雄前来,二则还需招兵买马,以备后事。
钱粮方面你不必担心,自有我照料。”
连无心道:“敢不从命!”
宇文商又对沈青衣说道:“此番消耗想必沈公子也看在眼里,光是战死军士抚恤银两都需不少,更何况战舰、器械损坏,还需沈公子在大燕皇帝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减轻今年税赋一二。”
沈青衣道:“这个自然。”
不待宇文商高兴,又补了一句:“只是我听闻上次攻打流光所用石炮射程甚远,其中窍要也需赵王指点一二。
若有这些石炮,我大燕的将士在辽东也不会损伤这般多了,抚恤银两少了,少要你些税赋又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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