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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下,才想开口叫如意过来伺候,便见定王裹了件中衣,正从内间走出来。
比起她的身体难受精神不振,定王殿下可说是神采焕发,步履稳健。
“醒了?”
定王走至榻前,将阿殷揽过来。
阿殷连忙将寝衣合紧。
昨夜被他折腾得浑身难受,酸软汗腻,睡前终究是叫如意拿了热水进来,粗粗擦过身子,拿寝衣穿了,手软脚软的爬回榻上。
此时回想,当时的定王浑身不着一缕,睡时也未着寝衣,两人就那么合衾睡了一宿。
她被揽入怀中,察觉定王胸膛的热度。
昨夜的记忆霎时袭来,阿殷触到烙铁般,迅速坐直身子,“我该去沐浴了,殿下快些穿衣。”
“你不帮我?”
定王低头觑她,眸光愈发深沉。
阿殷犹豫了下,身为新妇,似乎确实该照顾夫君的起居了。
她便站起身来,是要随他入内的模样。
定王却是一笑,凑近了低声道:“逗你的。”
嘴唇眷恋的蹭过她耳垂,自去换衣。
他惯于军旅,又性情冷清,不惯被婢女伺候,更衣沐浴洗漱,皆是自己动手。
里头衣衫齐备,不过片刻,他便整装出来。
见阿殷走路都有些艰难,所幸将他抱入内间,被阿殷推了出来。
阿殷在有人伺候时便爱偷懒,寻常起居也常要如意帮忙。
只是昨夜新婚,她瞧着身上几处淤青痕迹,哪里好好意思叫如意和奶娘看见,只能强忍着自己套上里头小衣,穿完了中衣,才叫人进来伺候。
吃罢早饭,便有人捧来拜祭宗庙用的冠服。
定王驾轻就熟,倒是阿殷头一回穿如此繁琐厚重的衣裳,比昨日折腾了许久的嫁衣还麻烦。
从里头衬衣到礼服再到腰间诸多配饰,梳完发髻又要端端正正的戴上金冠,她站在原地,被府中专事衣寝的嬷嬷打理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齐备。
站在镜前一瞧,繁复庄重的衣衫衬托下,倒比从前瞧着稳重不少。
外头已有礼部官员等候,长史也备好了车驾,只待定王启程。
阿殷昨日从进府至入屋,都蒙了盖头,虽然对这座王府早已熟悉,却也好奇红绸装裹下是什么模样。
这会儿随定王行过游廊,两侧喜庆的灯笼绸缎依旧,阳光照在雪面,熠熠生辉。
过往的婢仆下属碰见,都恭敬行礼,避让在侧。
就连从前能端然受阿殷行礼的长史和常荀,都要冲她施礼,敬称王妃殿下。
阿殷有些不习惯,却也体会到昨日那场仪礼背后的意义。
从此之后,她便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与定王同荣同辱,共进共退。
这个她曾景仰钦佩、决意追随的男人,成了她的夫君。
定王神色依旧是外人面前惯有的沉肃,深色庄重礼服之下,更显面目冷厉。
宽袖之下,他的手却握住阿殷,携她入车坐下,携她在宗庙拜祭,携她入宫,拜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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