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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今日原想趁着闲暇去郊外避暑散心,被宫人急召赶来,身上穿的还是家常衣衫。
他入得殿中,觉出气氛不对,瞧见定王眉目冷峻的站在那里,更是心中一跳,当即跪地朝永初帝行礼。
永初帝也不叫他起身,叫宫人把封伦的书信交到太子手上,淡声道:“看看这个。”
太子端然接过来,只瞧了片刻,面色大变,急道:“父皇,这是何人所书,断不可信!”
“先看完!”
永初帝沉声,不怒自威。
太子只好战战兢兢的将剩下内容看完,那手竟自微微抖了起来,叫那纸笺发出抖索的声响。
太子也觉出破绽,忙扔下书信,伏在地上辩白道:“父皇明鉴,这信是有人捏造诬陷儿臣,儿臣绝未做过这些事!
儿臣……儿臣敢以性命担保!”
说着抬头觑了定王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忍下了。
永初帝稳坐上首,“你不认得信上的字?”
“儿臣……”
太子犹豫了下,道:“不认识!”
一直在旁沉默肃立的定王侧身朝太子拱手为礼,道:“这封信出自东宫属官封伦之手,那是个微末小官,皇兄或许不认识。
不过,封伦所述的这些事情,皇兄也不知情吗?”
——当着永初帝的面,他的态度不算咄咄逼人,却还是重重撞入太子的耳中。
太子按着地上冰凉的金砖,冷声道:“难道你觉得,这些指认属实?”
“不论是否属实,封伦的罪行已经分明。
太子——”
上首永初帝接过话头,待太子抬头与他对视时,沉声问道:“朕来问你,信中所述的事,你是否知情?”
久居皇位之人,天威凛然。
永初帝凭此天威震慑群臣,目光至锐利威压,绝非旁人能比。
太子被他俯视逼问,掌心竟自沁出了汗,面上也不自觉的渐渐流露惊恐。
他先前得孟应瀚的禀报后,即逼鲍安灭口以断线索,没了那个人证,封伦的罪行也只是他自己供认,应无旁的人证。
如今永初帝召他来殿中对峙,也不知定位究竟掌握了几分证据……那三件事情,两件都是他所指使,唯有第三件绝对是攀咬!
太子有了些许底气,开口道:“这些事儿臣均不知情,是封伦攀咬诬陷。
儿臣虽有治下不严之罪,却绝无谋害兄弟之心,请父皇明鉴!”
“没有谋害兄弟之心——”
永初帝目光如鹰,逼视太子,“那么高家的事呢,是否属实?”
太子哪里肯认,当即道:“儿臣并不知情。”
砰的一声,永初帝猛然一拳砸在案上,惊得太子心跳骤疾。
他强自镇定着抬头,便见永初帝满面怒容,右手按在铜铸的狮形镇纸上,仿佛再增半分怒气,就要将那镇纸砸下来似的。
太子心中大为惶然,欲待开口再辩,就听永初帝怒声道:“玄素,你说!”
“儿臣遵命。”
定王自然也能感受到永初帝滔天的怒气——看来他已从太子的神色变化之中,察觉了破绽。
他并无迟疑,将方才跟永初帝所说的话复述一遍,除了鲍安的事,还将邱四娘供认出的歌坊、易容者如实说出,甚至连常荀是如何从歌坊挖出封伦,如何与人追查取得封伦的口供,都说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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