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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陶侍卫……”
姜玳显然有些犹豫,上首定王却已开口,“此议甚好。”
阿殷听得有些发懵——侍卫的职责五花八门,竟然还有舞剑助兴这一项?
她知道定王和姜玳在暗中较劲,虽不知这席上他们究竟是在唱哪出,却也知姜玳跟临阳郡主一样,绝不愿意让她这般显眼。
不过既然是定王之名,阿殷断无不从之理,偷偷瞧向陶靖,见他点了点头,心中再无迟疑,抱拳道:“卑职遵命。”
剑是现成的,只是阿殷惯于使刀,刚握剑时有点手生。
她当然见过旁人舞剑,如游龙惊鸿,令人赞叹。
她以前从没舞过剑,心中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既然已经被推上了场,自然要全力以赴,不能丢了定王和父亲的脸面。
她心中忐忑渐息,面上毫无怯色,执剑走至正中,冲在座诸人行礼。
姜玉嬛的琴声已经响起,阿殷舒臂执剑,踏着节奏而舞。
她身材修长灵活,因是习武之人,握剑时自有其飒然姿态,心意随琴律而动,竟也不曾踏错节拍,舞到后来,甚至还先于琴音而动,急缓相间,迫得姜玉嬛不得不随阿殷的动作抚琴——
毕竟是她要给定王献艺,即使想跟阿殷较劲,却也不敢在定王跟前表露,扰了局面。
反倒是阿殷少了顾忌,捏准了节奏随意挥洒,兴之所至,剑意酣畅淋漓。
待得最后抱剑收势,琴音余韵未去,阿殷含笑向定王行礼。
十五岁的少女如朝阳在空,眉眼中尽是明朗,如玉的肌肤在烛火下更显细腻,她穿着精干的侍卫圆领袍,抱剑躬身,修长的身材折出弧度,腰背依旧笔直,隐然昂扬姿态。
后面姜玉嬛脸上笑容消失殆尽,纤纤手指缩入袖中,暗暗捏紧了罗袖。
定王难得的击掌而赞,随即举樽道:“今日之宴,甚合我意,姜刺史,多谢了。”
也不待姜玳答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道:“夜色已深,姜刺史留步。
陶都尉,军中不许饮酒,诸位都尉难得来凤翔,又有姜刺史做东,你们只管尽兴畅饮,后日再议剿匪之事——姜刺史代本王招呼各位,改日再谢。”
那几位都尉都是军中带兵的汉子,平常严守禁令滴酒不沾,如今已勾起了酒瘾,且被歌舞美姬挑飞了魂魄,听定王如此说,哪能不高兴,当即纷纷道谢,“多谢殿□□恤!”
定王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不必相送。
他绕过桌案,带着常荀往外走,挺拔高健的身影迅速经过,正眼也没瞧姜玉嬛一下。
阿殷自然不敢怠慢,匆匆跟在身后。
到得都督府中,原先的宴席氛围被夜风吹得不见踪影,定王一入政知堂,便吩咐常荀,“叫人盯好姜玳和那几个都尉,明日寅时出城,提前打好招呼。”
“已经安排了。”
常荀自袖中取出一枚信筒递给定王,“这是才收到的消息。”
定王也不急着打开,吩咐阿殷等人今晚不必值夜,在值房养好精神,明日随他前往狼胥山。
遣散众人之后,留下常荀议事,调了个护院在外头待命,便回屋歇下。
*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姜玳和客房里几位都尉醉醺醺的鼾声正浓,都督府却是往来脚步匆匆。
被常荀选出来的侍卫都已衣甲齐整,列队待命,待得定王令下,便纵马飞驰出城,直扑狼胥山。
狼胥山离城百余里,借着山势险要,竟在刺史的眼皮子底下日渐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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