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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重生后头一回见着临阳郡主时差点压制不住的愤怒憎恨,这会儿阿殷已经很能控制情绪了。
上首这个人纵然嚣张跋扈害人匪浅,纵然与人串通谋逆,此时的阿殷却没有半点本事奈何她。
毕竟这位郡主的身后,是京城中占据了小半边天的势力。
临阳郡主并非皇室血脉,而是京城世家中极有分量的怀恩侯姜善的爱女。
睿宗皇帝在位时膝下子嗣众多,几个儿子都很有本事,便择了嫡长的儿子做太子,封号“诚”
,是当时人人称赞的东宫明主。
待得他老来病重,几个儿子争皇位争得厉害,临终前被第三子串通禁军夺了皇位,将诚太子诬为弑君的叛贼后斩草除根,自己做了皇帝,年号景兴。
景兴帝所娶的正是临阳郡主的姑母,皇后姜氏。
姜家当时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世家,数代勋贵经营,在世家门阀之中极有分量。
景兴帝与皇后感情深厚,破格封了她的内侄女做郡主,而临阳郡主与当时的太子即如今的代王,还有姜皇后嫡出的寿安公主也是自幼来往,感情颇深。
后来景兴帝不知是怎么的,当了九年的皇帝,却一朝看破红尘,将皇位禅让给了诚太子的亲弟弟,就是如今的永初皇帝,随后出家为僧,不出几个月便销声匿迹。
永初帝初登帝位时自然要感念景兴帝禅位的宽仁大德,十分善待景兴皇帝膝下的几个子嗣,虽将当时的太子移出东宫封了代王,却也大肆赏赐,连同寿安公主和临阳郡主都得了照拂。
如今七八年的时间过去,代王、寿安公主和临阳郡主依旧是很得皇帝偏袒。
只是从他们先前串通谋逆的行径来看,恐怕这几位并不满足于如今的王位尊荣。
阿殷的父亲出身微寒,她如今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倚仗的庶女,自然无力与这些人抗衡。
在她谋得出路,丰满羽翼另寻靠山,有能力与临阳郡主抗衡之前,只能收敛、忍耐。
屋子里香气馥郁,阿殷没得到临阳郡主的吩咐,就只能杵在那里站着,倒是陶秉兰有些嫌烦似的,今儿头一回开口跟她说话,“都请安完了,还站着做什么。”
临阳郡主便也想起阿殷,看都不看一眼,挥手道:“去吧。”
她向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跟前的人只是微渺的蝼蚁,根本不屑一顾。
阿殷粗粗行礼告退,垂眸敛住眼底寒光。
——前世的结局清晰印刻在脑海深处,终有一日,她要亲手将这可恨的女人送上断头的刑场,听凭国法裁处!
那个时候,除了一副草席,这作威作福的郡主不会再拥有任何尊荣,除了骂名和家族的衰亡。
出了屋子,外头阳光已经洒满了庭院,有丫鬟正执了小银壶在廊下给笼中的雀儿添水,如意在门外伺候着,待阿殷出来时便探问似的瞧她。
阿殷笑着摇了摇头,出了明玉堂才问道:“父亲几时回来,有确切消息么?”
“郡马爷回来后还要面圣,恐怕后晌才能来。”
如意歪头笑着瞧她,“姑娘等不及了?”
“一年没见,当然有些期待。”
阿殷走在空旷的廊道上,没了合欢院里的人多眼杂,便问如意,“昨儿吩咐你打探的事情,可都打探清楚了?”
如意闻言,愤愤道:“琼枝果真是个不安分的,我平常倒没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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