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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泓生涩地舞动洞箫。
从未用过刀剑的她竟然用一根洞箫舞出了刀剑一样凌厉的招式,虽然有些凌乱,却气势逼人。
也正是因为招式凌乱,毫无章法可循,反而给人一种捉摸不透、防不胜防的感觉。
叶疏影瞪大了眼睛,似乎看不懂眼前的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
沈玉泓是承受不了这沉痛的打击发疯了吗?还是她与云飘之间也有深仇大恨?
云飘身法敏捷,轻松地避开了她的每一招,在她的攻击之下穿梭自如。
林子里的杀气愈来愈浓,弥漫在薄薄的雾气中迅速扩散。
叶疏影被这凝重的氛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杀气如此之浓重,他从未遇到过,难道真的是来自沈玉泓的身上?
云飘心下疑惑,神色却镇定从容,手臂与肉掌几次贴在竹箫的边缘,想要夺下沈玉泓手中竹箫,却几次三番功败垂成。
沈玉泓乱舞一阵,忽然抽身跃出,转身又朝东边奔去。
她总算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知道云飘并不是她真正的敌人。
云飘不容犹豫,立即追了过去,两条身影瞬间窜入密林。
叶疏影也随即追了过去,紧跟二人身后,穿过树林,沿小河向下游奔去。
那河宽不足一丈,水深有的地方不能过膝,有的却能没过腰胯,河水清澈见底,河面上飘着几片竹叶,两岸有些竹篁,河东岸不到一里有几座山峰,山脚下升起几缕炊烟,袅袅地升到半山腰便与山岚雾气融为一体。
柳家庄便在东岸的竹篁之后,山峰脚下。
沈玉泓看见那几缕炊烟,足下运劲,将身一拔,便跃到小河对岸,朝着那柳家庄而去。
云飘、叶疏影也跃过小河,柳家庄已入眼帘。
柳家庄并不大,四十余户人家散落在山脚下,除了两处占地较大,小有气派的院落外,都是些糙砖青瓦平房,看来这个村庄总体上并不富裕。
这时朝阳升起,几缕阳光透过山头薄雾斜照到竹尾和树梢,那些屋子却荫在山影之下。
沈玉泓放慢了脚步,靠近离她最近的两间并排的小屋。
小屋前几棵柿子树下散养着十来只鸡,悠闲地在草地上寻食。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头裹青帕,将一盆洗脸水泼了出来,看到沈玉泓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吓了一跳,左脚在门口的石块上拐了一下,险些栽倒,慌慌张张地进屋将房门紧闭。
另一个屋子前,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男子穿着短脚裤半袖粗布上衣,在一棵石榴树下劈柴,一树火红的石榴花含苞待放,已显出招摇之势。
沈玉泓从那男子身边经过,他却似乎没瞧见,嘴里哼着轻快的民谣。
沈玉泓扫了他一眼,将竹箫的一端抵在他胸前,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杀了那些难民?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家人,打伤我爹爹?”
那人目光之中露出些惶恐,惊疑不定,最后退了两步,口中嘀咕:“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疯了真是可怜……”
沈玉泓见他不回答,有些失落地往房屋密集的地方走去。
前边的几间小屋前也有几个人活动,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在逗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两个半百以上年纪的长者在树下下棋,一个十五六岁的牧童赶着一头大水牛出门,两个年轻的妇女提着装满衣服的篮子向河边走去……
一切都那么和谐自然,只有沈玉泓显得那么突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很早就见过七星教这种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做法,如果不是昨晚亲眼看见那些黑衣人进入这个村庄,进到那些屋子里,云飘根本想不到这里会是七星教的一处分堂。
如果不是云飘提出来这里是七星教的一处分堂,叶疏影真的会当它是普通的村庄。
沈玉泓有些迷茫地往前走着,脚步又放慢了些,身上的杀气一点点消散,心中气血仍在沸腾。
云飘和叶疏影小心谨慎地跟在她身后。
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有些惶恐,像看疯子一样打量了几眼沈玉泓,抱着孩子躲回屋里,两个长者若无其事,全部心思都在棋盘上,牧童抽了几鞭子水牛,和水牛一块跑向远处……
云飘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两个对弈的长者,尽管他们将自身的修为隐藏得很好,还是能隐隐觉出他们武艺非凡,他们并非没有发觉有外人入侵,而是故作镇定。
沈玉泓却无视这些人的存在,向离她比较近的那座院落走去。
那座院落一眼看过去也平平无奇,九尺高的白色院墙上探出来几枝已经凋零的蔷薇花,朱红色的大门显得有些陈旧,两只铜环透着绿色的锈迹。
沈玉泓走上台阶,面对着两只铜环,有些犹豫,脑海里又闪过十年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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