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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手搭在丹阳手臂上,满足地点点头,“走走,听说园子里有郎君在斗诗,不知道奕儿和晟儿过来没有。
他二人诗情虽也不错,但我还是喜欢杜学士写的诗,杜学士可真真是才华四溢,那诗写的旷远大气不失细腻,华丽却不会浮躁,一会我命人取了诗帖给你们瞧,你们都该好好学学。”
“是是,祖母评诗是最在行的。”
丹阳在旁笑个不停。
太后扶着丹阳走出凉亭后,才忽然想起来,瞥眼瞧着丹阳问道,“对了,你夫郎的大妹妹,不就嫁给了杜学士吗,那小娘子可真是好眼光,好像是唤作婵娘对吧?过两日带进宫我瞧瞧。”
丹阳好笑道,“祖母好记性,连名字都能记得住,婵娘知晓了指不定多高兴。
可这几日婵娘是不能进宫陪太后了,因为婵娘才为杜府添了个胖娃娃,这还未过月子呢。
那小郎君笑起来像极了杜学士,好不讨人喜爱。”
“那是大好事啊,记得让婵娘将小娃娃的肚兜给琳娘。
还有,过了月子让婵娘抱着娃娃进宫给我看看,陪陪我这老人家,我是十几年没听到娃娃哭的声音咯,延庆殿里太冷清,我年纪大了,等不起了。”
太后满面笑意,可说话时眼里有几分落寞,目光在丹阳、琳娘等人身上徘徊,要求丹阳和温荣也早些生,多点孙儿陪她。
丹阳和温荣红着脸应下,众人说说笑笑地走下高地,忽然看见有几名年轻婢子,在台阶附近缩头缩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那几名婢子看到太后、丹阳一行人,面露惊慌之色,转身就想跑开,可此番作态早引起太后等人的怀疑。
太后指着那几人,对内侍说道,“是谁家的婢子,这般没规矩,将她们捉过来,我要问个清楚。”
跟在二王妃韩秋嬏身后的赵大娘子本是一副事不关己、百无聊赖的模样,可看清那几名侍婢后愣了愣,是她赵府上的,而且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侍婢。
侍婢被内侍带过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太后面前,眼睛一直瞟赵家娘子,赵二娘子蒙着面纱,垂首呆滞地盯住蜀锦绣鞋鞋尖,对周遭事情置若罔闻。
无奈之下赵大娘子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禀太后,她们是赵府的侍婢,约莫是有何事过来寻奴与妹妹,还请太后莫怪。”
太后蹙眉看了赵大娘子一眼,冷哼一声,“堂堂尚书左仆射府的婢子怎这般鬼鬼祟祟,何事不敢当面说,看了我们就要跑,你快些去问了她们究竟有何事。”
赵大娘子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先前在凉亭她们赵府就跟着二王妃一起丢尽面子,现在府里的侍婢又让她下不来台。
赵大娘子心里腾起一股恼意,向太后道歉后,朝那些侍婢斥道,“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请宫女史上来传话,府里平常都白教你们了,惊着了太后你们十条命也不够偿的。”
侍婢连连叩头求赎罪,却也不肯说究竟何事。
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赵大娘子才带了侍婢退到一旁。
赵大娘子皱眉不悦,“怎么回事。”
侍婢脸色极其难看,压低了声音将大夫人的话传了一遍,赵大娘子惊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侍婢,牙齿根都在哆嗦,“是不是真的。”
侍婢接着道,“大夫人知晓后立即回府了,吩咐我们过来寻大娘子和二娘子,还交代了不许声张。”
赵大娘子恍恍惚惚的也没听清婢子说些什么,只满脑子的噩耗,面上血色褪的一干二净,脊背发凉地回到太后等人面前,紧张局促地说道,“府里出了些事,奴无法陪太后游园了,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眉眼不动,“那你们先回去罢。”
赵大娘子蹲身谢过太后,朝赵二娘招手,不料赵二娘仍旧低头看地,根本不搭理她。
赵大娘讪讪地走到赵二娘身边,使命扯着赵二娘的衫袖,“我们快些回府罢,阿娘还在府里等我们。”
韩秋嬏蹙眉上前,低声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赵大娘子张了张嘴,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太后彻底没了耐心,不耐烦地看了她们一眼,“嬏娘,你在这陪着她们,丹阳、琳娘、荣娘,我们走吧。”
太后转身离开,赵大娘子反而轻松下来,红着眼睛靠近韩秋嬏,附耳说道,“我大哥被杀了,今早在西郊发现的尸体。”
说着说着赵大娘子的眼泪就落下来,“二王妃,也不知赵府是不是真的惹着丧门星了,一连串的祸事,二娘的脸毁了,现在大哥又没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韩秋嬏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和赵家娘子的交情其实并不深,不过是因为嫁给了二皇子,故才和赵府有了往来罢了。
故虽震惊但也不会悲伤难过,只是帮着赵大娘去推赵二娘子,“你大哥遭了祸事,快点随你姐姐回去,别杵在这儿,我还要去陪太后散心的。”
赵二娘整个人都在发抖,极度的悲愤和仇恨下她隐隐感觉到赵府要完了,她被毁了,大哥死了,阿爷和二哥每日回府也都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
赵府要倾覆了,反正赵府也要倾覆了,赵二娘猛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太后正与谢琳娘等人谈笑生风,温茹娘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身,就连刚才还向她低声下气道歉的张三娘,也腆着脸凑在丹阳身边献殷勤。
白晃晃的阳光刺得她视线模糊,赵二娘眼里凶光越来越盛,抬手扯下面纱,原本白皙无暇的面庞上爬着一道狰狞的伤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