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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笑道:“再枯燥,难道还能比老爷念得八股文枯燥?你没看见他做八股文时那愁眉苦脸的样儿,真真叫人笑死。”
话音落,兰姨娘也捂嘴偷笑起来。
宁纤碧在旁边看了,只觉哭笑不得,暗道妻妾一条心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闻所未闻,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正想着,便见小丫头花朵儿走进来,面上带着疑惑道:“才刚奴婢去给老爷送点心,却见雨笛姐姐去了老爷房里,说是老太太找,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一句话说的余氏和兰姨娘也疑惑起来,宁纤碧也在心中暗自思量,心想奇怪,老太太总不会叫父亲去说让母亲管针线房的事情吧?何况父亲是庶子,平日里似乎老太太也不是特别亲热喜欢,再怎么着也比不上两个亲生儿子啊,怎么这会儿却想着叫过去说话?为的是什么呢?
不说余氏兰姨娘和宁纤碧心中暗自猜测,只说宁世泊,往宁馨院的路上也是惊疑不定的。
姜老太君作为当家主母,算是非常称职的了。
虽然她对自己这个庶子不如那两个亲生儿子看重喜欢,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比起那些富贵门中动不动传出的嫡母害庶子的事情,宁世泊真的是非常感激这位嫡母。
从出生之日起,这位嫡母对自己就是和两个儿子一样的对待,不管心里是不是真喜欢,却从没短了自己的吃穿,更别提苛待打骂,比起那些在嫡母阴影下成长的庶子,他真的算是非常幸运了。
因这会儿就觉着有些忐忑,细思自己这些日子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一路来到宁馨院,只见几个小丫头都看着他笑,他咳了一声,正好见莺歌走出来,便凑上前去小声道:“莺歌姐姐,老太太心情如何?”
莺歌笑道:“三老爷放心吧,老太太心情还不错,想来不是要训斥你的。”
宁世泊呵呵笑了笑,心中却不由得添上一丝苦涩:他生母早逝,就是在嫡母手里长大成人的。
从小到大,看着嫡母对那两个哥哥的管教十分严厉,但对自己却是十分宽松。
从前他还以为这是嫡母宠爱自己,然而大了才明白,只因为不是亲母子,是老太太不想管他也罢,害怕人说她苛待庶子也罢,总之,到底是隔了一层。
有时候,他也盼着嫡母能像管教两个哥哥那样管着自己,所以从小儿便是松松散散的,全没有富贵公子哥儿的气度。
然而淘了几回气后,才认清现实,所以往后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虽然现在看来,傻人有傻福,这样逍遥自在也挺好,然而心中那份遗憾,却是没办法骗过自己,更不可能随着岁月慢慢消弭。
一边想着,就进了屋,只见姜老太君坐在罗汉床上,见他进来了,便指着地上的椅子道:“坐吧。”
“是,不知母亲唤儿子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宁世泊恭恭敬敬的坐下,一边在心中思量着,却见姜老太君看着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叹了口气道:“你今年,也有二十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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