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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照在地面上,反射出强烈的刺眼炽芒。
枯死的树把蜘蛛网般的荫影落在岩石表面,刻画出形状莫名的图案。
刚刚从地面发出嫩绿幼芽的植物萎缩在地缝里,它已经彻底放弃被炙烤得快要翻卷起来的叶片。
如火般炽烈的骄阳晒干了空气中每一丝水份,除了热,世界上似乎再也没能剩下什么多余的东西。
几十个用木竿和钢筋条作为撑架,顶部用满是补丁的毛毡和布块绷成的简易帐篷,矗立在平整的荒野上。
它们排列的顺序很乱,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规律,就好像野地里的杂草那样无序。
一大群流民横七竖八的挤在布幔下面。
他们衣衫褴褛,破烂的布料很随意地围在身上不可曝光的私密部位。
裸,露出的皮肤表面满是污垢和油泥。
这些人大多数都比较瘦弱,他们目光呆滞地坐在布幔遮成的荫影下面,仿佛是一群没有灵魂,状若行尸走肉的躯壳。
五、六个体格健壮,戴着破烂草帽的男子,分散游走在距离帐篷约百米远的区域。
手里端着老式的单步枪,赤,裸,的上身露出饱满贲张的肌肉。
下身穿着的裤子或长或短,布料和颜色也五花八门。
尽管如此,和那些仅有一块烂布裹身的家伙相比,他们已经算得上是乞丐中的国王。
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一个身材清瘦的老者站在岩石上,举起右手斜搭在额前,借助指掌形成的遮挡,眯缝着眼睛,久久地望着远处隐月的所在的方向。
在他身后,两个手持双管霰弹枪,身材像铁塔一样结实的光头壮汉分别站在左右。
任何心怀叵测想要接近这里的外来者,都会被当场轰成面目全非的烂肉。
玛特梁娜躬着腰,垂手站在老人右前方三米远的个置。
上身像平常一样裸,露,着,这种绝对谈不上性感的打扮方式,至少能够让她在炎炎夏日感到一丝难得的凉爽。
“听巴扎罗夫说,你和那些人有过接触?。
老人淡淡地问,目光始终未能从远处隐约可见的警戒塔上离开。
“是的。
那座城镇里的一个男人,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猎物玛特梁娜恭敬地回答着,浑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刻骨的阴狠。
老人对此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他反反复复地观察着视线里所有微小细节,过了很久,才从眼角膘出一道余光落在玛特梁娜身上:“你确定。
这里距离水源很近?”
玛特梁娜用力点了点头,从裹在腰间的破布条里抖索着摸出一把潮湿的泥土,咧开牙齿几乎掉光的瘪嘴,用漏风的声音说道:“附近的湿土层距离地面只有一米左右,水源肯定不会很远。
水质也很不错,我尝过,又清又甜
老人转过身,目光越过玛特梁娜干瘦的身体,直接注视着她握在掌心里的湿泥,颇为感慨地微微一笑:“只要有水,就什么都好办了。
你做的很好。
作为奖励,这个月,你可以吃饱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玛特梁娜听在耳中,身体却涌起一阵丝丝兴奋的战栗。
流浪在荒野上的人最期盼得到的东西。
莫过于一块流淌着甜水的聚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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